第45章(1 / 2)

巨大的惊惧涌上心头,苏吟心口狂跳,眼眸半阖,饮尽宁知澈喂她的那盏酒。

此盏入腹,苏吟的意识瞬间陷入混沌,眼前景象和耳边传来的问话也变得极为模糊难辨。

宁知澈又问了句:“还是喜欢朕?”

她勉力抓住最后一丝清明,艰难回答:“是……很喜欢。”

“还是朕更重要些?”

“是,阿兄最重要。”

宁知澈看着已醉成一只呆兔子的苏吟,终于满意地放下酒盏,轻哼了声:“算你还有些良心。”

苏吟闻言心神大定,任由男人伺候自己漱口,再将她抱回床榻,轻轻为她盖上锦被。

额间落下珍而重之的一吻,继而上方模糊传来男人温柔的轻哄:“你先睡,朕再忙半个多时辰便过来陪你。”

酒醉的人身倦心疲,不会乖乖回应。苏吟闻言只当没听见,未曾睁眼看他。

皇帝似是在床前站了片刻才转身离开。待再听不见宁知澈的脚步声,苏吟才终于彻底安下心来。

心落回原处的那一瞬,酒劲霎时涌将上来,侵吞苏吟仅剩的理智。

她将锦被往上提了提,在被窝中阖目入睡,只是即便在睡梦中也仍记得谢骥此时危在旦夕,所以连睡也睡不安稳。

不知过了多久,身侧龙床忽地向下陷了一块,有人放轻动作躺在她枕边,伸臂将她揽入怀中。

恰在此时,梦中的谢骥重伤不治阖然长逝,苏吟霎时眉头深蹙,喃喃轻语:“谢骥。”

明明她唤得极轻,可落在宁知澈耳中却如一道惊雷一般,劈得他瞬间浑身发冷,脑中归于一片空白。

他的女人,此刻躺在他的榻上他的怀中,口中却唤着别的男人。

良久之后,他才终于缓过神来,抬手捏住苏吟小巧挺翘的鼻子迫着她醒来,于昏暗的烛光下看着醉意比之方才更甚几分的怀中人,默了片刻,漠然开口:“苏明昭,你如今当真还喜欢朕?”

苏吟意识已完全不受控,木木呆呆地费力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他方才所问之言的意思,昂着脸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喃喃道:“不喜欢了。”

不喜欢啊。

意料之中的答案。

宁知澈眼眶顿时烫得厉害,嗓音亦变得沙哑:“何时开始不喜欢朕的?”

“三年前,我决定下毒害你之时。”

宁知澈只觉无比荒谬。

决定下毒害他的同时便不再喜欢他了,这是什么道理?

宁知澈喉咙哽了哽,忍着怒气继续问道:“那你……如今对朕是何情愫?”

“愧疚。”

愧疚?

十余年青梅竹马之宜,如今在她心中竟只余愧疚?

恨意和狂怒肆意撕扯着宁知澈的五脏六腑。他缓缓闭上眼,许久后才又涩然问了句:“那你对谢骥呢?”

“愧疚和感恩。”

“何意?他在你心中竟比朕还多一重情愫?”宁知澈怒极反笑,烛光之下眸底猩红,寒声质问,“苏明昭,你实话告诉朕,朕与他在你心里到底谁重要些?”

他这番话于醉酒的苏吟而言着实太长了些,她只能捕捉到最后一句问话,呆呆想了很久很久,微有些低落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不知?

他与她青梅竹马十五年,谢骥与她不过夫妻三年,她竟辨不清谢骥与他到底谁重要?

宁知澈死死盯着她看了片刻,眸中怒意翻涌,遽然起身披衣,拂袖离开。

守在次间的王忠正打着盹,被皇帝大步走路带起的风吹醒,睁眼看见主子那明显带着怒意的挺拔背影,瞬间吓得睡意全无。

祖宗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陛下先前不是还满面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