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儿,你......可是在怪朕?」
殷绥忙跪下身去:「儿臣不敢。儿臣只是......」
「儿臣乃不祥之人,奉父皇诏令前往椋城,本就不该出现在父皇面前。」
「奈何儿臣实在思念父皇,这才一个人偷偷跑回上京。」
「儿臣原来只想趁着上元佳节,偷偷瞧上父皇一眼,未曾想还是冲撞了父皇,还请父皇责罚。」
他说罢,俯身恭恭敬敬磕了个头。
硕武帝闻之又是一声叹息:「你什么时候来的?路上吃了不少苦吧?」
殷绥沉默了会儿,垂眼道:「儿臣想趁着上元节见父皇一面,这两天才到这儿。」
硕武帝微微颔首,又瞧了眼他手里的佛经这么多的血经,样样工整,没个十天半个月是抄不完的。
「那这是怎么回事?」
硕武帝问。
了缘法师犹豫了会儿,站了出来。
「阿弥陀佛,施主,佛寺之内万万不可诳语。」
「这位施主自年二十九日便到了寺中,这半个月来,一直在佛堂内修心打坐,誊抄佛经。」
「施主诚心,曾向贫僧请教了用血誊抄佛经的要点,日日茹素念佛,断盐少油。以恭敬心发愿,以祈家人平乐安康。」
硕武帝闻言,拿过殷绥手上的经书,细细瞧了瞧。
「也难为你诚心。」
殷绥这才抬起眼来:「儿臣罪己之身,无福在父皇母后身旁尽孝,只能每日诵经百遍,以身供养,只愿父皇额娘岁岁欢愉,愿这天下平安顺遂。」
宁遥躲在净室后的竹篱里,透过窗外往里瞧。
这一瞧就瞧见
殷绥微仰着面微笑,双眼微红,睫毛轻颤,眼里的泪要掉不掉的含在眼眶里,隔了好一会儿才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颗滚下来。
好家伙,瞧着她的心都开始疼了。
这演技,这颜值……可惜生错了时代,不然全世界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什么叫琼瑶式哭戏,她可算是见到了。
宁遥感叹了一声,当未来的 BOSS 太不容易了。
不仅要能伸能屈肯吃苦,还要能哭会道能绿茶。
不容易啊。
与皇上会面后,钮祜禄·绿茶·绥凭借自己精湛的演技和献身精神,当天下午便顺顺利利回了宫。
不仅回了宫,硕武帝为了避免他「不详离宫」这一段过往为人诟病,特意给他改了玉碟,把原生辰推后了两日,对外只说是他说因为紫微星不稳,所以才外出祈福,祈愿天象稳定,再不肯人提「不详」这两个字。
对比,宁遥感慨万千,殷绥则是满心的讥讽。
如果不是江家倒了,他就算再心疼他,也断然不敢这般。
当然,即便是再讽刺,他也只是微垂下头,任由长而翘的羽睫覆盖下来,面上乖巧又感激。
殷绥回宫的时候,宁遥就躲在后山的树丛里静静看着他,直到人影慢慢消失、变成了远方一个模模糊糊的小点儿,她才抬起头来看向天空,呼出一口长长的白气儿。
很快……他们也要回宫了。
她看了这么多年宫斗连续剧,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能真的踏进皇宫里。
果然人生总是这样,充满了未知和意外。
宁遥和全顺回宫的那天,天空中飘着绵腻的细雨。
长廊,高墙,四方天。
他们一进宫,就被人领着到了皇后的朝阳宫。
这个系统口中面慈心狠、手段毒辣的女人正端坐在椅子上,微垂着眼,手里不断转着佛珠。
「回来了?」
她穿戴素雅,可姿态却是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