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一片安静,许是今日出了大乱子,街道两旁的店铺都锁了门?,更?别说叫卖的小摊贩,连普通人都早早熄了灯,佯装睡下。

于?是往日十分热闹的京城,现在安静极了,连大风刮过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更?别说偶尔响起的打更?声。

洛月卿不曾阻拦,只是抬手覆到对方?后?脑,一下又一下地抚过,无声的安慰。

地上?的影子连在一块,逐渐变得密不可分。

钟觉予良久才开口,声音闷闷道:“他们死了。”

洛月卿柔声回答:“我知道。”

长公主府中的消息灵通,再加上?洛月卿刻意关注,所以?这些事她都清楚。

“你怪我吗?”环抱住对方?的手臂无意识收紧,钟觉予声音低哑,莫名有些可怜。

洛月卿摇了摇头,说:“不怪。”

继而她又很快的反问?:“那你呢?你怪我吗?”

钟觉予拿脑袋蹭了蹭对方?,说:“我怎么可能怪你?”

洛月卿便揪了揪她耳朵,食指指腹捻上?这人的耳垂。

她神情安静而温吞,让人想起之前在玄妙观中的小道士,明明下山后?面发生了那么多事,可她依旧不变。

不变的让人安心。

钟觉予揽紧对方?,这力度实际是有些重了,小臂的肌肉绷紧,身体微颤,好像要将对方?揉进自己骨血里?,才能安心一样。

而腰腹本身又是一个容易被压迫的部位,稍用力便有些难以?呼吸,更?何?况洛月卿本就比钟觉予柔弱许多。

但洛月卿却一声不吭,任由对方?抱紧自己。

滚烫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落下,透过单薄布料散开。

她好半天才又开口:“我只剩下你了。”

声音有些飘忽,却莫名显得沉重。

洛月卿揪了揪她的发尾,哄道:“若是被阮鹤她们听见,就该伤心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长公主殿下终于?想起两个下属,抬起脑袋,可怜兮兮道:“我只是说你是不一样的。”

她面容已无之前的沉郁,终究是纠结反复做下的决定,再加上?梦境里?的那些事,便让她生不出半点后?悔。

但不后?悔是一回事,有复杂心情是一回事。

虽然钟觉予在战场见过不少尸体,可当?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死在面前,她仍然不能淡然处之。

洛月卿忍不住揉了揉对方?的脑袋,眼眸一弯,便道:“哪里?不一样?”

钟觉予不大喜欢说这些,眨了眨眼就想逃避,岔开话题道:“这几日事情还?多,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下,不必等我。”

“那你还?要领兵出征吗?”洛月卿反问?。

“要的,大楚不退、边境不定,如今只是先安内,等明日我就让阮鹤、时归先带部分人马离京,等京城暂时稳定后?,我再带剩下人马赶过去。”

提到正事,钟觉予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脊背都在无意识下挺直。

洛月卿点了点头,又问?:“那太子呢?”

“无论太医诊断如何?,我都会带走他,以?防京中有人动了其?他心思,”钟觉予显然已经想到这事。

她又道:“我离京之后?,会让孟相暂时掌管朝政,他应该不会……”

钟觉予话音一转,牵住对方?的手,沉声道:“到时候我将半块虎符给你,在京中留下两处人马,若他有不臣之心,你便立刻去寻他们,让他们马上?带你出京。”

钟觉予叮嘱:“你不要担忧太多,以?孟相的性格,应不会如此,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又强调:“不要趁一时之勇,你只要让人带你离开,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