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驱赶到了?别的地方,而她的母族、夫家都?属世家,曾在大梁与楚国的争斗中?有所图谋,她即便想放过,也?不能轻易饶恕。

她瞧见梦里的洛月卿面如死灰,就算被放过,也?如同行尸走肉般。

不过,梦中?钟觉予不曾流露出半分疼惜,甚至清楚,这次的被放过,不过只是拖延洛月卿的死期。

她要的不是皇位,不是这天下。

每当她看见面容残缺、声带被毁的阮鹤,便只能想到那一日的血海翻涌,李时归落下山崖。

可笑,她曾经为了?大梁尽心尽力,却得了?个身边人不是离心,就是离自己而去的下场,如今他们还?想让自己做个好君主?

可笑。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现实中?的人不停喊着钟觉予的名字,反反复复。

可她却逐渐迷失,跌入这不知道是不是现实的梦境里,哭喊、求饶、哀嚎,不断落下的刀。

大梁、楚国,一整片大陆全陷在尸山战乱之?中?。

“钟谨言!”

钟觉予脚踩着堆积如山的尸骸,仰头望天,被血水浸透的盔甲早已不就没了?当初模样,长刀从掌心滑落,眼眸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

短短两年,她便从人人称赞的长公?主殿下,到只听见她名字就能让小?儿止住啼哭的恶鬼。

“钟觉予!”

这声音如震耳铜钟声,瞬间敲响。

钟觉予猛的睁开眼,直接坐起身来。

那薄衣紧紧贴在身上,白色布料湿透后便变得半透明,汗水顺势流淌,要是现在和旁人说?,钟觉予是刚刚从水中?冒出,也?无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