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绥把匕首往那人脖子上一横:「说,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是白日里的那个难民。
那人瞧见脖子上的匕首,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连说话都带着颤:「我......路过......不小心路过这里......想进来躲躲雪。」
殷绥眯了眯眼,一手揪住那人的头发,把手里的匕首又送进去了几分。
「想清楚了再说。」
那人身子又是一哆嗦,不过片刻身下的裤子就湿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饶饶饶......饶了我吧......」
那人喊着,突然瞧见角落里的宁遥,眼睛一亮,颤颤巍巍地冲她伸出手。
「宁道长......救救我......」
宁遥微微皱了皱眉。
那人瞧着她,目光灼灼,像是溺水的人瞧见了最后一块浮木。
宁遥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若是再不说实话,我也救不了你。」
「我......」
「道长,我是借住在出云观的难民,我们村全被土匪给霍霍了,家人死的死伤的伤,妻子还生着重病......」
「说重点。」
那人瞧了瞧她,又瞧了瞧殷绥,眼一闭心一横:「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待在出云观的,那天有官兵过来搜人,说有只要找到了那人便有重赏,今儿晚上我又瞧见道长您突然离开了出云观......想着有些奇怪才来碰碰运气......」
「求求您放了我吧!我给您跪下!我给您磕头!我......我什么都可以做......我给您当牛做马!」
他边说边哭,脸上全是惊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我也是猪油蒙了心才来这么一遭,我向您保证,不!我向老天爷发誓!我什么都没看见,等离开这儿,我一个字也不会往外说!若是我说了,就让我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么一遭吧!」
宁遥犹豫了。
她知道不该,可是瞧着眼前人老实巴交又满脸惊恐的模样,她真的很难硬得下心肠来。
「你真的......」
她话才开了个头,就看到那人眼睛亮了下,连声保证:「能!我......」
可一句话还没说完,又突然瞪大了眼睛,软软地倒了下去。
殷绥垂着眼,拿匕首干脆利落地划开了那人的脖子,又把人丢在地上,像丢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然后他转过脸来,拿雪水洗了洗手,对着她微微勾唇,脸色平静而无辜。
「抱歉,手抖了一下。」
宁遥瞧了瞧殷绥,又瞧了瞧地上那人瞪大的眼睛。
他还有气息,嘴还在一张一合,只是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能无力地开合。
血从他的嘴里、喉咙里喷涌出来。
鲜红的血洒了一地。
宁遥猛地闭上了眼,眼前却依旧浮现出那人冲她颤颤巍巍伸出手、让他救他的模样。
她身子一晃,脸色又白了几分,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
殷绥把人拖去了一个角落里,本来他应该把人丢在远处的山坡下面,可他伤还没好,做完这些已经很吃力了,脸色白了几分,胸口处也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来。
宁遥闭着眼假装没看见,她现在快要疯了,整个鼻腔里都被血腥味充斥着,只想跑出去好好吐一遭。
殷绥处理好以后,拿雪水洗干净了手,才挨着她坐下来。
她下意识挪开了些。
他脸色一沉,干脆抓住她的手腕,逼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