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唧一声,盛从渊浑身僵硬,热烫更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半张脸都快麻掉了。
宋衿禾彻底被他这副呆样给逗得咯咯直笑,晃悠着双腿,骑马似的发令:“愣着干什么!方才那是奖励,快走快走!”
她给了他一个朋友间单纯友好的亲吻。
而他却在无人知晓的深处彻底陷进了这片沉溺中。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无限拉长,直至光亮没入山根中,夜色笼罩而来,彻底遮掩了那道好似相互依偎着的影子。
少年初长成,青涩的情思搅得人心头一团乱麻。
他克制不住这般情感,又羞于叫任何人知晓。
饶是瞧见父母之间的亲昵,也足以让他浮想联翩,满脸通红。
但盛从渊却没想到,突然的心事明了后,换来的却又是一次人去楼空。
可错在盛从渊。
自那日和混混缠斗后,因着没敢告诉父母,也因受了惊吓挨了打,第二日就高热不退重病不起。
他在家中足足躺了三日。
又被父母要求不允出门两日。
童年时期的情谊似乎就是这么不堪一击。
错过了约定的时间,就因家中的变动天各一方了。
面对宅门紧闭的宋府,盛从渊甚至还没能问得宋衿禾家乡在何处,也未知晓她是否在离开时想着要同他说一声再见。
这年之后,盛从渊开始迅速成长。
他习四书阅五经,习武骑射样样不落。
他的身形开始蹿高,体态也由宽胖逐渐变得强壮,似是当真朝着宋衿禾所喜欢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般成长了去。
他也随父母四处游历,仍旧留着每去一处地方都会买下许多新鲜玩意的习惯,作为无法送出的礼物收藏起来。
盛从渊想要知晓宋衿禾的家乡并非难事。
他们两家父母相识,他随口一问,便得知了宋衿禾是京城宋家的千金。
可十来岁的年纪,到底还只是个无法离家的孩子。
京城遥远,他暂且还没有能力能够独自远行而去。
盛从渊也曾鼓起勇气往京城宋家寄去过信件。
信中他解释自己当初为何五日不曾露面,也解释自己暂且还无法来到京城。
他许诺自己会尽快成长,尽快向父母提出远赴京城的意愿。
他也懵懂笨拙地表露过自己对她的思念,借由朋友的身份,没敢透露更多的遐思。
可是,寄出去的信一封封石沉大海,从未有过回信。
盛从渊的心也一日日沉入谷底。
十五岁这年,盛从渊争取到了前往京城的机会。
朝中招募,藉着厉家的地位,也因他自己展露的过人才能,他得以在京中落脚。
可命运弄人。
盛从渊抵达京城后,却发现宋衿禾并不在京中,而他过往接连寄信的地址也并非宋家的地址。
盛从渊当即就想离开京城。
可朝堂哪容得他随性来去。
朝中动荡,接连两年,盛从渊不仅没能离开京城,连带着厉峥也被急召回京。
一晃数年。
盛从渊已是及冠。
少年时期的情思好似早在成长的岁月中逐渐淡忘抹去痕迹。
却没曾想,母亲生辰宴上,他竟在茫茫人群见到了那个藏于心底深处的面容。
惊鸿一瞥,盛从渊顿在原地,以为自己身处梦中。
这十年来,他只在梦里见过她。
盛瑶探头朝那边看了看,认出来人,颇为惊讶道:“那好像是宋家的闺女,祈安你可还记得,幼时你们还在一起相伴玩耍过。”
记得,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