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巨大恐惧席卷而来。

霍时聿扶着她,坐在了宋玉卿的身边,他蹲下身,仰头看着她,“潇潇……”

沈潇潇像是没有听到,脸色惨白得吓人,眼睛漆黑空洞。

好一会儿,她才喃喃开口,“我刚刚在车上,心就疼,我就隐约不安,父女连心啊……爸爸出事,我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反应?”

“他这一生都是为了我,可我却好像并没有为他做什么啊!”

霍时聿皱眉,有些说不出的担忧,“潇潇,你别多想,小姨夫他爱你,所以也不想你为她担忧!”

恰好,急救室的门被打开。

沈潇潇推开霍时聿,几步上前,伸手就去抓住了医生的手臂,嗓音沙哑得不行,“医生,我爸爸没事,对不对?”

医生看眼前的女人,那双眼睛里尽是希望,脸色惨白,抓住他的手很用力,以至于隔着厚厚的衣服,指甲都嵌入他的皮肤里。

看惯了生离死别,医生也对眼前的女人多少有些不忍。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心脏病复发导致心肌梗塞,送来就已经不行了。”

尽力了?!

不,不可能的!

沈潇潇瞪着眼睛,杏眸猩红,死死瞪着从急救室推出来的人,她走过去,掀开白布,看着沈文耀苍老却安详的脸,他像是睡着了。

手颤抖得不像话。

“爸爸……”

心间传来细细密密的疼。

‘砰’的一声响,沈潇潇心脏骤停,昏倒在地。

……

医生说沈潇潇受了刺激,胎心不稳,需要卧床静养,可沈潇潇却不管不顾执意出院,带着沈文耀回了沈家老宅。

管家为沈文耀搭建了灵堂,而沈潇潇换了一身黑衣,跪在灵堂中间。

她没有流泪,让人莫名感觉到了悲伤。

霍时聿从外面进来,看黑白灵堂前,跪着的沈潇潇,微微蹙眉,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沈玉卿,“小姨,她跪了多久?”

“从早上把文耀带回来,她就一直跪着,我怎么劝都劝不听,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宋玉卿哭着,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阿聿,你劝劝她!”

“厉行渊呢?”霍时聿又问。

宋玉卿摇了摇头,“不知道。”

“没通知他吗?”

“潇潇不准我们给他打电话。”

霍时聿心里了然,几步上前,伸手想要将沈潇潇搀扶起,可女人淡淡的话,却让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时聿,你说这是不是报应?”不等他反应,女人凄凉一笑,“如果当年发生哪件事后,我听爸爸的话,不嫁给厉行渊,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没有爱上过他,没有舍不得他被人诟病,没有嫁给他,所有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潇潇……”

“我的错,我会承担,可别人的错,也一样要付出代价!”

沈潇潇轻声呢喃,安静地跪在原地,任由霍时聿和宋玉卿劝她,她都不听。

“对不起啊,宋姨!”她侧头看宋玉卿,眼尾猩红。

害你失去了丈夫,害你几十年的等待在得偿所愿时破了。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宋玉卿哭着,伸手将沈潇潇抱在怀里,“你起来,好不好?就当妈妈求你了……你爸爸看到你这样,得多心疼啊!”

沈潇潇将脸埋在宋玉卿的颈窝,嘤嘤哭了起来。

厉行渊忙厉景瑞的事儿,一直到早上才接到乔秘书的电话,知道沈文耀去世。

他立刻赶来,看见的却是满目的苍凉,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慌乱不已。

昨晚,他为什么就不能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