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跟翟景书对视一眼,见他脸色阴沉得可怕,连忙回道:“我是机主朋友,辛苦你放在前台了,我们等会儿就来取,谢谢。”
又劝男人:“现在情况是好是坏还不清楚,你冷静一点。”
翟景书显然冷静不了一点。
脑海中闪过诸多猜测,沈明枝失踪的消息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异常焦灼。
……是针对沈明枝,还是针对他?对方想要什么,只只的人身安全可以保证吗?
谁能打听到今天的行程安排?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他们身边的人有没有问题?
这些猜测在回到大厦和助理汇合,一行人前往保卫处回放监控时得到了证实。
停车场内部众多摄像头中,只有两个拍到了沈明枝走出电梯的画面,此后他往哪里走、又是从哪个出口出去的,一概不知。
秦宁已经报警了,等待警察排查那一时段进出大厦的车辆。
他们急匆匆地闯进来,进保卫处查监控更是没避着人,估计要不了多久,网上就该铺天盖地都是谣言了。
可他顾不了那么多。
翟景书盯着屏幕里和工作人员一同消失在画面边缘的男生,一言不发。
沈明枝小时候就被沈家的竞争对手拐走过,幸好路人机敏搭救,只是受了点惊吓。
他哄着、陪着,小心照顾,好不容易才把只只养回快乐天真的模样。
翟景书都不敢想象沈明枝现在会有多害怕。
“我……”
Alpha半天没说话,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喉结滚动,非常轻微地哽了一下:“我去联系只只的父母。这件事情肯定会在网上发酵,注意舆论,一切以只只的安全和名誉为重。”
沈明枝确定自己被绑架了。
意识从混沌中挣扎而出,耳畔传来似有似无的交谈声,像斥责又像威胁,一道男声怯懦地应和,隐约提及他的名字。
眼皮好似有千斤重,勉强撑开一条细缝,眼前漆黑,无半分光亮照入。
他咬住舌尖,在轻微刺痛里动了动手指。
绳索将他束缚成一个抱膝蜷缩的姿势,手腕和脚踝被粗糙的绳子磨得肿痛,因为长时间血液流通受阻,已经出现了细密的针刺感。
沈明枝没吭声,默默忍耐,等这种不适逐渐弱化,才集中注意力去观察附近的情形。
什么也看不到。车辆不时颠簸,老旧零件吱呀作响,劣质空气清新剂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窗外的车流在逐渐减少,远方施工场地的钻凿声由近及远,到后来什么声音都消失了。
……他们正在驶往荒无人烟的郊区。
要做什么?……时间过去了多久,翟景书有发现他被带走了吗?
今天的晚饭也吃不成了……好不容易和哥哥出去吃一顿呢。
要去哪里……
被压抑的昏沉思绪又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所有信息在脑子里乱晃,被切割成无法分辨的碎片。
“他刚刚……是不是动了一下?”
他听见有人问。
没过几秒,潮湿布料再一次抵上口鼻,像一条湿黏的毒蛇,冰冷盘踞,散发出臭恶的刺激性气味。
……哥哥。
沈明枝本就不甚清醒的脑子愈发混乱,张大嘴巴干呕了两下,又晕乎乎地昏过去了。
“……是不是、是不是被捂死了……”
“有呼吸,你别瞎说!”
沈明枝是被晃醒的。
蒙在眼上的眼罩被掀开,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眼睛骤然接触到光线,下意识闭上,眼尾渗出一点泪珠。
随后被粗暴地捏住肩膀,一瓶冷水兜头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