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不清的感情只需要一两句话就变成了他一个人的单相思。

他最近整夜整夜的合不上眼。

心?乱如麻,一闭上眼, 他总是会忍不住拆分那晚上李映池说过的话。

华衔青至今没能懂李映池说了什么。

其实李映池将一切都说得?很清楚,这只是一场骗局, 一次捉弄。

好像失去了理?智, 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熟悉, 连在一起又是那样陌生,普通的一个词华衔青要反复多?次地去理?解。

他自欺欺人地不去想这些,可深夜总是忍不住出门。

什么也不做,就是站在李映池的院子外,靠着那一点微弱的烛光, 猜想李映池正?在做什么。

隔着那一道土墙,华衔青像是又回?到了那天晚上。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李映池的?

很冷静,很体?面,反问?了一遍又一遍, 确定李映池的答案不会再变后,没有歇斯底里, 只是问?:“这是你想要的吗?”

李映池的回?答是肯定的。

有一句话没能问?出来, 华衔青想问?,为什么李映池想要的东西里, 没有自己。

他没能问?出来。

那话听?起来太卑微,太死缠烂打, 他知道李映池不想要,所?以他止住话头。

李映池说:“到此为止。”

于是华衔青变得?沉默寡言。

有时?候他会想这或许是另外一场骗局, 他宁愿事实是李映池腻了自己,也好过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人动心?。

恢复了记忆的华亮如将一切都看得?很清楚。

他将华衔青的失魂落魄看在眼里,有些落井下石地嘲讽道:“你现?在装成这样有什么用?”

“你难道不知道他的目的吗?你明明知道,但你仍放任他的接近。华衔青,你才是那个最擅长自欺欺人的人。”

是啊。

华衔青垂下眼,接住了一片落叶。

为什么没有死缠烂打。

因为他早就知道,因为他早就知道李映池说的都是真的。

也因为李映池是真的从未动心?,所?以他按照李映池的意思,停了下来。

他得?到的已经足够多?了,所?以识趣地退后一步,只希望结局好看一点,不要让他的小先生讨厌他。

后来,李映池辞去了私塾的工作。

华衔青能见?到他的次数更少?了。

听?闻小先生不再吃药,华衔青那天在他的窗户下吹了一夜的风。

他的小先生摆脱了他,也好像摆脱了咳疾的纠缠。

送过去的药被丢到了垃圾堆里,华衔青看见?了一张染了血的手帕,愣了很久,然后捡了起来。

他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嘴里念念有词。

第二天华衔青发了高?烧,但精神好得?出奇。

华亮如给他请了神/婆驱/邪。

再一次见?到李映池是一天清晨。

华衔青通宵了几天,这次守在门外没忍住在凌晨睡了过去,没料到李映池会早上出门。

他看见?李映池手上拿着行李。

上任地情况有变,李映池和褚文清离开的时?间提前了一些,今天他就会离开镇子。

二人沉默对视,华衔青先一步站起了身,摇摇晃晃地让开了门口的路。

“今天就走吗?”

“……嗯。”

华衔青点了点头,“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不用了,褚文清在等我。”

“好。”

清晨的雾很大,华衔青眼前变得?模糊。

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