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冒红。

他看着李映池听完就乖乖点头应声的模样,心中?对他好哄的评价又再次上升了一个等级。

这样的青年要是不将他留在身边,好好的看着他,褚文清真怕哪天他就会被人拐跑。

“原来你就是小池的邻居啊,久仰。”

久仰二字说得飘忽,听不出久仰的意?思,更多的,是不把对方放在眼中?的轻蔑。

言下之意?,原来你就是妄想待在李映池身边的那个人啊。

居心叵测,诡计多端,但是再怎样想方设法?,也无法?撼动属于他的位置。

褚文清高傲的态度轻易刺穿了苏言澈所?剩无几的自尊。

哪怕苏言澈此时?对李映池只是有些,有些连自己都还未捋清的好感,被人这样一说,他难免觉得冒犯。

二人之间的差距,苏言澈一直都知道。

他只是这个时?代最为?普通的百姓。

靠天吃饭,没有什么学识也没有多少钱,住宿简陋吃食粗糙。

可写字看书,考取功名,这其中?所?用的银钱如汹涌的流水般消逝,他能够给对方这样的生活吗?

就算他拼了命地去赚钱,那这其中?所?花费的时?间,小先生又凭什么等他。

拿出自己这十几年来所?有的积蓄,恐怕对于褚文清这样的人来说,或许只是一日?的收入罢了。

李小先生不是他能够觊觎的存在。

他这样美?好的人,该是伸展着不断向上的枝芽,不该被自己这样的泥泞所?打搅。

但他不配,褚文清就一定配吗?

感情一事从?来都没有先来后到的说法?。

不过一个和自己怀着同样心思的人,现在说出这种?话,是以怎样的身份说出口的?

只怕褚文清是也在忌讳着自己吧。

因为?在小先生的眼里?,褚文清和自己没什么差别。

没有特殊的对待,摸不到底可有可无的态度,每一个出现在李映池身边的人,都有获得青睐的机会。

所?以褚文清才会无法?抑制地产生了类似于嫉妒的情感。

连他这个才是见了第一面的人,褚文清忍不住对他露出如此防备的态度。

虽然防他防得没错,自己确实对小先生有着见不得人的心思,可褚文清这以眷侣自居的感觉,实在是令人心烦意?乱。

苏言澈忍不住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褚公子说笑了。”

“我何时?开过玩笑。”褚文清一袭白袍中?着墨黑纹金长衣,面容俊朗清逸,略微冷硬的气质含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即使是在简陋的屋子里?,他端坐在那里?就自有一种?登上高堂的感觉。

没什么情绪的视线审视着对面局促垂首的男人,褚文清淡淡道:“还多谢阁下在我不在的时?候,帮忙照顾小池了,今后有需要的地方,阁下只管开口。”

三言两语之间,就将苏言澈和李映池这几日?的交情归结为?一场交易。

苏言澈是见过褚文清的。

褚家那位年少便功成名就的公子,在夏初的时?候来了镇上的私塾,富有才识,许多人都梦想着找他指点一二。

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才,但苏言澈没想到对方的心机竟也如此深沉。

他没读过书,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样的话。

只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却又不懂该如何去回绝那一句话。

思考片刻,只说:“褚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其他的就不必了。”

“阁下不必客气,小池的事就是我的事。”

“……”

无形的硝烟没有蔓延到李映池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