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简舟用手擦去唇边流下的血迹,因为?受伤,他说话时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回掌门?,弟子?方才练剑时有一式不懂,便想着来找师尊解惑,见殿门?大?开,无意间就走?了进来……并不知道师尊此时不方便见人。”

他言辞恳切,瞧上去并无异样,手上还?紧紧地握着长剑,现在也没?有放开,好似确实是为?此而来。

顾温书?恍若实质的视线冷冰冰地落在云简舟的身上,二?人就这样僵持地对峙了一小会。

片刻,顾温书?问道:“那你为?何站在外面不动,不知道什?么是该看的,什?么是不该看的吗?”

云简舟垂下眼,感受着身体?内传来的痛意,轻声道:“弟子?当时过于慌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便呆住了。”

“并非想要冒犯师尊和师叔。”

他说的都是实话,他的本意只?是想来见见师尊……顺带问一下关于剑术的事,根本没?想到会看到那样的一幕。

不过,凡间都说清白重要,今日这一出,师尊的清白是不是被他占了。……若是这样说的话,那早在瀑布之下时,他就该以死谢罪了,他不仅看了,还?、还?偷偷碰了。

直指要害的剑尖被云简舟彻底忽略,他有些出神地想起了些无关紧要的事。

他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可他对于自己一生的规划当中?并没?有这么一条关于婚嫁的计划。他要不要问问师尊作何打算,可师尊万一不愿意怎么办。

不对。

云简舟再次咽下一口上涌的血,他偷看师尊的事要是告诉师尊,他今天可能就要直接滚出青云门?了。

男人之间清白不清白的,呸,自己真是昏了头了,师尊那样的人不把他打死都算好的了。

云简舟感觉自己最近脑袋里如同?撞邪了般的,总是想些荒谬没?有头绪的事情。

虽然他依旧每日忙于修炼,没?有荒废课业,但修炼之余他的思绪总是混乱得怪异,就如刚刚那般,或许他该找个大?师替自己驱邪了。

这样的回答还?算合理,他的话语中?也不出有什?么异样的情绪,若只?是单纯的一场误会,顾温书?自然也不会故意为?难人。

顾温书?收回了剑,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警告道:“以后莫要再擅闯他人寝宫,也管好你的眼睛,别丢了你师尊的脸,若是再有这样的情况,你便自行剜眼谢罪吧。”

“是,弟子?谨遵掌门?教?诲。”

好像顾温书?的怒火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就在云简舟松了口气的时候,顾温书?再一次出声,嗓音温润,问道:“云简舟,你喜欢男人吗?”

云简舟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五脏六腑都被带着春寒的气息冻得生疼。

这一句问话太过生硬突兀,让云简舟本就因为?内伤疼痛而变得混沌的大?脑,再一次乱成了一团。

掌门?师叔这是什?么意思?

喜欢男人,喜欢谁?他是指自己喜欢师尊,还?是在怀疑自己会喜欢师尊?

他怎会对那样一个刻薄冷漠的人心生爱慕,怎会对那个好似清风明?月般遥不可及的漂亮男人,产生不可告人的欲望……

缓了片刻,他忽略刚刚自己心中?一闪而过的慌乱,抬起头看向顾温书?。

顾温书?眼神淡淡地落在他的身上,高高在上,像是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手上的剑还?未归鞘,在大?厅中?反射着刺眼的寒芒。

云简舟表情不变,黑沉的眼眸没?有闪躲,凌厉的面容被光影割得分明?,直直地回望顾温书?,语气坚定,“回掌门?,弟子?无心情爱。无论男女?,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我唯一的心之所向便是我的剑,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