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雨打清荷荡水月,少?年便是这场阴沉暴雨中最为清丽动人的景色。

乌云将?他冷白的肤色衬如白玉,雨水将?他纤细的轮廓勾勒成景画,唯有唇上一点朱色画龙点睛,令他举手抬眸都摄人心魄。

一阵风吹过,裹挟着雨水偏移,令屋外的二人都再次沾上了些?湿气。

湿透发丝冰凉凉地贴在脸上,不断地往下滴着水。

李映池已经觉得有些?冷了,他吸了吸鼻子,问道:“大哥,我家漏雨了,能来你这躲躲吗?”

男人不回话,李映池想先进去,但?男人高大的身躯只是站在门口?,便将?入口?堵完了。

无法,李映池只好抬头看向他。

可刚看过去,他却发现原本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忽的一下换了个位置,他顺着看过去邻居大哥家的驴还?在路上淋着雨。

“抱歉抱歉!我这就去把它拉过来!”

李映池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田平村大多数人家穷苦,一家人的积蓄可能都凑不出买一个驴子的钱,若是买了,必定是当作传家宝似的珍惜对待。

邻居大哥一定是因为看见?自己把他的宝贝驴子放在雨里淋,生气了,所以才没?有说?话,也没?有让自己进去躲雨。

他早说?呀!

一心想着快点把那驴给拉过来,赶紧进屋躲雨,李映池一时也顾不上被雨淋了。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李映池已经冲出去了,他来不及拉住少?年,便一同冲进了雨中。

李映池两手一同拽着牵绳,奋力地往自己这边拉着。

不断下降的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令他纤长浓密的眼睫粘在一起,一缕一缕的坠着水珠,掉落又汇聚。

他眯着眼,勉强看清眼前的一切,控制着方?向。

但?这一次,李映池忘了叫系统控制这头小?驴。

他这样一拉,非但?没?有拉动那驴子,反而?自己因为过度用力,把脚下被雨水浸得软烂的黄泥踩得一陷,随后脚下不受控制地一滑。

“嘭”的一下,李映池整个人重重摔在了泥泞的黄泥路上。

邻居看得瞳孔一缩,急忙加快脚步想要过去将?人抱起。

但?有人比他更?先一步。

一把用特殊材料画上花纹的油纸伞被人随意丢落在地,溅起雨水,弄脏了花纹。

金纹黑靴径直踏入泥潭,染上点点黄斑,往日在村中被众人崇拜仰慕的举人老爷,此?时衣衫凌乱,浑身湿透,但?他却毫不在乎,只满眼怜惜地抱起了摔得浑身脏兮兮的小?农夫。

“怎的冒着雨出来?摔疼了?”

蒋寻墨今日本是想晚些?来找李映池,与他商量些?县城中房屋内的摆设,但?没?想到这暴雨天说?来就来。

电闪雷鸣天气实在吓人,他担心李映池一人在家会害怕,拿着把伞便匆忙出了门。

却没?想路至一半,竟然看见?李映池淋着雨摔在了路上,旁边还?有一个冷眼旁观者。

李映池是真的被摔疼了,本来没?有很想哭的,但?泪失禁体质作祟,他泪意不断上涌。

在邻居面?前他还?要些?面?子,忍了一会。

可此?时面?对蒋寻墨,他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呜呜咽咽地缩进了男人怀里,试图遮挡住自己此?时狼狈的模样。

原本干净的一身衣袍瞬间便被染上了些?突兀的泥黄色,全是李映池的杰作。

蒋寻墨一点也没?嫌弃地紧紧搂住他,感受到他单薄身躯正略微颤抖,心疼地抚过少?年的脸颊,替他擦去脏污,“别怕,我带你回府。”

暴雨铺天盖地地席卷着雨中的三人,蒋寻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