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绪。后世的研究者曾有句名言,大致意思是,如果这个年代的人们清楚地知道我们与别的国家的差距,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奋起直追。

什么差距呢?大概是别人穿着风衣的时候我们穿着有肥大袖口、带着油渍和补丁的灰蓝色棉衣,别人用着冰箱彩电洗衣机,出行开汽车的时候我们骑着千辛万苦买来的二八大杠,收音机依旧是比较奢侈的家用电器……

冯正廷会有此疑惑,她并不奇怪,当然,发展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数以亿计的科学家、工人、农民、商人……一点点为基石筑垒起来的。

冯正廷静静听着,从改革开放,听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听到大量农民从土地劳作中解放出来,听到个体经济的发展,听到经济制度的改革和改革中的波折,从二十世纪听到二十一世纪,时代仿佛在他面前变作一副副画卷,所有的不容易所有血泪和汗水,所有的成就和进步,都随着她的讲述变成可预见可想象的画面。

那样富强,民主,自由的国家……

真好啊,他想。或许自己有生之年看不到,但如今能知晓,也是余生宽慰。

冯正廷整理了情绪,又问起冯家的事,等知道冯斯年日后会变成个花花公子,他目光一凛,决定孩子还是他亲自教。

冯来弟见状暗暗想笑,这下她爸稳了。可以有一个极完整的童年了。

“你们那个朋友……”

“冬生。”

“说说你们在火车上的事,尽量还原当时的情景。”

冯来弟仔细回想,从冬生上车到首都车站分开都尽量贴近现实。

冯正廷默默听着,半响,抬头问,“她先找的杨家那个孩子?”

“……对。”冯来弟顿了顿,有点领悟到外曾祖父的意思。

“说说你对杨家人的看法。”

冯来弟端坐,“杨雄是个聪明人,心思正,懂变通,很讲义气,也有原则,如果没有他帮忙,村医不会出手救应夫人,应教授他们的处境也会比现在艰难的多。”接着她又介绍了杨忠军王氏和杨东、杨昭三兄弟,“至于杨青青……她心思单纯,心性简单,我们相处的很好。”

“杨家家风严正,这点确实难得。”冯正廷突然想起什么,“外面那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