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想?”骆寻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让他现在就从那个漩涡中择出来?”
迟夏敛眉,有那么一刻,她很想问骆寻能有什么办法,但最后出口却只有:“我想过无数种办法,都不能。”
骆寻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他有他的使命和骄傲。”
迟夏抬头:“从我的观察来看,很多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自愿将自己放在了这个局中,没有他的斡旋,局面将是一潭死水。
更或者说,他本身,就是那个设局的人。
“没有回旋的余地?”骆寻不死心。
迟夏缓缓摇了摇头。
上次看过格桑花之后,瞿白就没再联系过她,甚至她发过去的消息也没有回应。
他已经在刻意地拉开两人的距离了。
“好了,去看看屠国林吧,我们顺便分享线索。”
迟夏站了起来,压下心中的情绪:“明天吧,明天我就跟余大哥回去。”
骆寻就着她的手站起来:“好。”
迟夏转身往前走,骆寻又叫了她一声:“迟夏。”
迟夏转过来:“怎么了?”
“我会想尽办法保住你的家人。”骆寻说:“你相信我。”
迟夏眼眶一热,她点了点头:“嗯,信你。”
***
而此时,东州。
瞿白跟着老K从小白楼出来,走到了远处的凉亭里。
“你们都下去吧。”
老K说了一声,周边的人都退了下去,凉亭里只剩他和瞿白。
他坐了下来,点了一根雪茄,看向瞿白:“我有时候也会有点看不清楚,你是真的不喜欢潇,还是想通过她来对抗我。”
“两者皆有吧。”
瞿白手上搭着他的外套,走过去披在了他肩上:“如果我说我不恨你,你信吗?”
“当然不信。”老K笑了:“这一点你从未掩饰。”
“但您也清楚,我同样无法脱离你。”
瞿白说:“您可以当做一个孩子对父亲无声的对抗。”
“对抗……”老K指腹轻捻着雪茄:“你这话,总让我想起小飞。”
瞿白没说话,老K所说的小飞,是他那个死去的孩子。
他叹了一口气:“但是白,小飞之所以丢了那条命,也是因为对抗我。”
瞿白坐了下来:“我不是他,我知道线在哪儿。”
“手给我。”老K说。
瞿白看了他一眼,摊开掌心将手递了过去。
老K手一松,那根雪茄烟掉在了瞿白手上,迅速将他的掌心燎起了泡。
瞿白手一抖,就听到他说:“接着。”
他眼尾发红,脖颈青筋暴起,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睁睁看着手心满目疮痍。
掌心血肉模糊的时候,老K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茶水浇了上去。
瞿白胳膊一软,重重打在了桌面上。
他沉重而又缓慢地呼吸了几下之后,笑着看向老K:“里面躺着的那位,也被你这么对待过吗?您死了的那个儿子,也被您这么对待过吗?”
老K拧眉,不悦地看着他,却也点了点他的手:“他们不听话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比这更惨烈。”
瞿白收回胳膊,那只手垂于身侧,火烧火燎的疼痛感一阵又一阵地通过掌心传导在他全身:“那我呢?您把我当儿子看,还是工具看?”
“我说过,你和狐狸是我最喜欢的孩子。”
老K看着他,那双眼睛平静无波,却也能让人看到警告之意:“余吉的事情,不要再插手了,这次只是个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