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拧眉,等着他继续说。

“她的腿,断了。”苏怀远说得沉痛,目光注视余笙笙。

余笙笙乍一听,眼中闪过惊讶,心头一紧并一松。

随后便是巨大的喜悦。

“腿断了?”余笙笙忍住情绪,“什么时候的事?为何?”

她一边说,一边往里走,这种事总要亲眼见证一下。

苏怀远目光依旧落在她脸上:“你不知道?”

余笙笙脚步一顿,满脸不解:“我为何会知道?我与你都在天王庙,比你回来得还晚,我应该知道吗?”

苏怀远微怔,不想她反应这么大,沉默一瞬:“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苏将军,不如说得清楚明白些。”

余笙笙目光泛起凉意,从他身上掠向苏夫人,又重新回视他。

“上次她的腿断,苏夫人可是比你痛快得多,一口就咬定是我,干脆利索,这次苏将军要依旧认为是我,不妨直说。”

苏夫人脸色煞白:“笙笙,对不起……”

余笙笙神色不耐:“这种话就不必说了。”

“苏将军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我进去看看,上次没看到怎么治的,这次不得看看。”

她说罢,迈步往里走,苏怀远张张嘴,又闭上。

屋里味道不好闻,血腥味,药味,混杂在一处。

已有两个和尚正在床前,这会儿下山找大夫是来不及,但好在鸿远寺也不是一般的寺庙,有些僧人很些本事,有的就会医术。

请来的这二位就是。

他们脸色凝重,看来,苏知意的情况并不乐观。

余笙笙往床上看,苏知意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上咬出血迹斑斑,早已经昏死过去。

头发披散,额头冷汗把头发打湿成缕,更衬着脸色白得吓人。

她无声无息,像死了一般。

完全没了平日里或倔强,或阴毒,或张狂的样子。

此时就听一位和尚说:“不行,我们只能暂时止痛,稍微固定一下,至于别的,无能为力。”

另一个点头说:“伤势太重,已无法再接好。”

回头看到余笙笙,和尚点头示意。

“她情况怎么样?”

“双腿膝盖骨和小腿骨尽断,小腿骨还略好,即便接不好,不能完好如初,也能……勉强行走。”

“但是,膝盖骨已尽碎,哪怕小腿骨能勉强接好,已是无法再行走了。”

余笙笙声音冷静得出奇:“确定吗?若找到治疗骨病的高手呢?”

和尚摇头:“不是贫僧自夸,我等的医术也不差,再高的高手,怕也是无能为力。”

另一人点头赞同。

余笙笙听到肯定回答,紧掐着掌心的手一下子松开。

这就是傅青隐说的“惊喜”吗?

如果是,那的确够喜。

余笙笙在一旁站着,看两个和尚给苏知意的腿伤固定。

大概是疼得厉害,苏知意皱眉,昏迷中都嘤咛一声。

余笙笙看着她紧皱眉头的样子,无声翘翘嘴角。

身后脚步声响,苏怀远和苏夫人进屋来。

她退到一旁,两个和尚把情况又说一遍,余笙笙转头看着窗外,五味涌上心头。

苏夫人低声哭泣,苏怀远也难以置信。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苏怀远一把抓住苏夫人的肩膀:“你怎么看着她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苏夫人被他抓得生疼,皱眉挣扎道:“我当时去给她取抹的药膏,回来就……丫环婆子也留下几个,但都被打晕了,我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