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轻声道:“指挥使,据刘老四所言,兽首人用的左手刀,应该是个左撇子,而且还有一个关键点,他非常讨厌手腕上有痣的人。”

傅青隐把纸放下,轻飘飘,落在桌上一丝重量也无,但屋里的气压明显低了一些。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余笙笙双手紧握,虽有些畏惧,但仍坚定道:“指挥使,据我所知,孔兔并不是左撇子,也不是用左手刀。”

“他不是讨厌腕上有痣的人,这我倒是不知,但仅凭左手刀,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傅青隐短促笑一声,狭长眸中光芒冷锐:“你一大早急匆匆来找本使,就是为了孔德昭的侍卫?”

余笙笙认真道:“指挥使,我不是为了谁的侍卫,而是为真相,您杀孔兔容易,定他的罪简单,可是,这样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傅青隐眸光一厉,脸色彻底沉下:“杀他容易,定罪简单?怎么,在你眼中,本使就是这样是非不分,胡乱杀人定人死罪的人吗?”

余笙笙一怔:“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青隐一甩袍袖,几页纸也飘然落地。

“出去。”

“指挥使……”

“出去!”

余笙笙见他动了真怒,此时再谈下去无益处反而会适得其反,只好先行退走。

“告退。”她行个礼,转身出去。

傅青隐看着关上的门,强压心头火气。

她跑到庄子去,不顾病体,连夜审问刘老四,就是为了替孔德昭的侍卫翻案?

呵。

气死他了。

余笙笙一出来,绿湖和金豹豹赶紧迎上来。

“小姐,怎么了?”

余笙笙摇摇头:“走吧。”

绿湖和金豹豹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黑白从外面进来,金豹豹瞪他一眼,快步离去。

黑白嘶口气,刚到傅青隐房间前,就听到里面吩咐:“黑白,进来。”

“主子,您找我?”

傅青隐看着公函,手指在桌边一叩:“把这个拿走。”

黑白拿起来一瞧,是几页纸,看样子是刘老四的供词。

“按供词中交代的,查一查。”

黑白低头看完,微蹙眉:“左手刀?厌恶腕间有痣的人?”

“那个孔兔,不是左手刀。”

傅青隐目光不移:“本使自然知道,他不是凶手,是有人故意让本使以为,他是凶手。”

“主子,您是将计就计?”

“一方面,”傅青隐语气泛凉,“可孔兔到底在那条巷子里做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黑白点头,少有的严肃:“他宁可被带回来,也不肯说出实情,可见所图不小。”

傅青隐没说话,黑白一眼认出这纸上是余笙笙的字迹。

心头复杂,犹豫片刻问:“主子,这是郡主的字迹,看来她为此事做了不少。”

傅青隐听这话更心烦:“那又如何?”

黑白叹口气:“主子,早先我觉得,她是能解除您斩情丝的人,所以对她格外客气,但现在您屡屡为她受伤复发,我就不喜欢她。”

傅青隐终于偏头看他。

他清清嗓了继续说:“不过吧,我看她为您做这么多,又觉得……”

觉得什么,黑白一时也说不清楚。

傅青隐放下公函:“为我?”

“难道你不觉得,他是为了孔德昭吗?”

黑白瞪圆眼睛,像听到个天大的笑话:“这怎么可能?主子,您病迷糊了?”

傅青隐眸子微眯,黑白赶紧解释:“郡主若是为了孔德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