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隐把方子给窗外的黑白,让他把李院首送回去,顺便按方子取药材来。

屋里分外安静。

傅青隐看着床上的余笙笙,她好似瘦了些。

不是才见过吗?怎么瘦得这么快。

脸色苍白,头陷在枕头里,乌发散开,愈发显得脸小得惊心。

傅青隐伸手想碰一下,手指未触及,又停住。

她现在瞧着脆弱至极,好像一碰就会碎。

罢了。

“你到底在忧惧什么?”

余笙笙眼角似有泪痕,他微蹙眉,心头也像被刺一下。

扬声想叫“七号”,忽然记起,七号已经有名字。

“绿湖”,还怪好听的。

绿湖进来,傅青隐身影半隐在光影中,周身散发煞气。

“今天发生何事?”

绿湖不敢隐瞒,把事情经过如实说一遍。

傅青隐脸色冷若白瓷,目光没有一丝温度。

绿湖说罢,大气也不敢喘。

许久没有见过指挥使泄露如此浓重的杀意了。

傅青隐轻转手上扳指,极慢极低地笑一声。

院中忽有脚步声,绿湖立即退到外堂,把金豹豹弄醒。

金豹豹眨眨眼:“我怎么睡着了?小姐呢?”

绿湖小声说:“你许是太累了,也吓着了,小姐还在睡着。”

金豹豹还想说,外面苏怀远道:“笙笙。”

两人对视一眼往外走。

绿湖眼角余光瞄一眼里屋。

也不知道指挥使走了没有。

苏怀远心里一直不安,下午来了一次,但没见着余笙笙。

这回一起来的还有阮静。

“我给笙笙看看。”

金豹豹还没说话,绿湖道:“已经请过大夫,给小姐看过。”

阮静看她一眼,眼生得很,但也听说了余笙笙从庄子上带回个丫环的事。

想必这个就是。

“我也懂些医理,看看总是放心些。”阮静说着往屋里走。

绿湖上前一步拦下,低着头小声说:“小姐临睡前吩咐了,不见任何人。”

阮静被拦,不禁一怔。

这小丫环看着软弱,但软钉子也能伤人。

金豹豹不记得余笙笙说过这话,但下意识就向着绿湖说。

“是,小姐说了,难过难受,不见人。”

苏怀远深知两个丫环在余笙笙这里的分量,也不好责怪硬闯。

只好叹道:“算了,等笙笙醒了再说。”

两人只好离去。

金豹豹赶紧回屋去看余笙笙,心疼得要命。

绿湖目光迅速在屋里一掠,不见傅青隐的人影。

微微松口气。

恰在此时,黑白在外面敲窗。

金豹豹赶紧出去,见他送了药来,又惊又喜,赶紧张罗着煎药。

傅青隐还没走远,就在树枝上。

黑白把药的事交代清楚,前来复命。

“主子,您放心,郡主很快会好的。”

傅青隐语气冷淡:“本使有什么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