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心头一紧,垂眸不语。

苏砚书走了,孔德昭又和太子唇枪舌剑几句。

余笙笙站在原地,尴尬至极。

恰在此时,有人轻步走来,火红朝服如火云流霞。

“在吵什么?”

他声音清冷,不慌不忙,若雪无声落下,悄然无息,却飘入后颈,让人神情一凛。

余笙笙头垂得更低,视线中只能看到黑色皂靴,一片红色袍角,暗纹是祥云,轻轻飘动,他是踏云而来。

傅青隐的到来,成功让太子和孔德昭都哑了嗓。

沉默一瞬间,太子微微颔首:“指挥使何时回京的?”

傅青隐出京,不是秘密,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何时回。

太子也不例外。

因此此时见到他,太子很是意外。

忽然之间,太子想到余笙笙的郡主之位,猛地冒出一个想法。

莫非……余笙笙的郡主之位,是傅青隐的手笔?是他一手促成?

如果是,那就不意外了,傅青隐完全有这个能力。

可是,为什么?

傅青隐,余笙笙,完全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人。

傅青隐语气淡淡:“昨日刚回,还不曾拜见太子殿下。”

他说着拜见,但腰也没弯一下。

目光掠过余笙笙,眉梢微不可察一挑,在脑海中搜索那段不太美好的回忆。

那次意外,他虎落平阳,被一个小丫头所救,可惜他当时神智也不是特别清楚,只能记得模糊大概。

今日一见,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模糊轮廓,慢慢重合。

第一百二十四章 是你救了本使?

傅青隐印象中救他的人瘦小枯干,是个小村姑,头发束起来像个男孩子,小脸瘦得只剩下黑白分明的大眼。

再看面前的余笙笙,确实很瘦,但高了些,也不再是村姑,不过衣着朴素,发饰简单,比起其它官家小姐还是差别很大。

她低着头,看不见脸,更看不到眼。

漫不经心瞥一眼,淡淡收回。

“世子这腿,看起来是好利索了,”他话锋一转,“以后可得小心些,骨头硬,也不能随便乱碰,毕竟也不是最硬的。”

孔德昭哼笑:“指挥使刚回京,本世子的事,倒是知道得清楚,不过就是骨裂,小事一桩,不劳指挥使费心。”

“南顺是皇上眼中的重中之重,本使自然也得多了解些,别说世子腿受伤,就是王爷今晚歇在哪个小妾房里,本使都清楚。”

孔德昭脸色微变,怒目而视。

这还是他进京以来,第一次吃瘪。

要是换成其它人,哪怕是太子,他也早回怼,但偏偏是傅青隐。

他不能。

临进京时,他父亲曾叮嘱过,其它人都可以得罪,哪怕太子、首辅,都能碰一碰,该莽的莽,反而会让皇帝因他的鲁莽无状,觉得他粗鲁无礼,不会责怪。

但唯独傅青隐,能忍则忍。

傅静隐本身就是一把浸血的刀,无所畏惧,只有他对别人无礼,别人不能对他如何。

否则,出手非死即伤。

孔德昭觉得,他的腿,十有八九,就是傅青隐所为。

看到孔德昭吃瘪,太子心里暗自痛快,总算有人能治得了这家伙。

下一瞬,就听傅青隐又说:“听闻世子与孔老夫人祖孙感情深厚,她老人家过世,世子不能送葬出殡,还有心去野外游玩,胸襟之宽广,让本使佩服。”

太子脸色微变,糟了。

孔德昭脸上瞬间卷起怒意,像一头发怒的兽:“你说什么?谁死了?”

“孔老夫人,你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