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掠过在场苏家人:“包括当初在围场,你们都知道,我是冤枉的,只是需要我做这个替罪羊而已。”

苏砚书忍着烦躁打断:“好了,过去的事,总是翻来复去地说干什么?即便冤枉了你,你现在就这般报复?”

“如果可以,我宁可换吴奶奶活着,你让她活,我立即消失在你们面前。”

余笙笙上前一步,目光深冷如渊,又似在灼灼烈火:“能吗?”

苏砚书咬牙不语。

孔德昭紧紧腕袖:“本世子刚才还给你机会,让你去找太子告状,不过,既然得知你曾让笙笙给狗守灵,那就不能放你走。”

“来人,给二公子也量体裁衣,今晚,就由二公子守灵,守满十二时辰。”

“是!”

苏砚书惊怒:“你们要干什么?我乃堂堂苏家二公子……”

“苏家二公子,这是什么狗屁名头?无半点官身,要不是本世子念在你曾迎我入京,你以为只是让你守灵吗?”

孔德昭一声令下,苏府上下乱成一团,哭喊叫骂,什么声音都有。

余笙笙充耳不闻,周嬷嬷扶着她回院子,换妆换衣。

看着镜子里眼睛通红的自己,余笙笙微微合眼,眼泪再次滚落。

几个时辰前,她也是坐在这里,吴奶奶还笑着说她好看。

短短时辰,阴阳两隔。

周嬷嬷也跟着掉泪,轻声劝道:“小姐莫再哭了,仔细伤了眼睛,老姐姐要知道你如此伤心,也会放心不下。”

余笙笙点点头,抹去泪。

换好衣服,余笙笙轻声道:“我今晚要为吴奶奶守灵,嬷嬷你也受我牵连遭了罪,就在院子里别出去了。”

周嬷嬷拉住她:“老奴陪着小姐,端茶递水总是行的。”

忍了忍,又压低声音说:“小姐,孔世子也非良善之辈,若是这样发展下去,欠下他这样的人情,只怕……”

余笙笙知道她想说什么,抬头看窗上斑驳的树影:“我别无选择,苏家我是不能再呆下去,吴奶奶的死,必须有人付出代价。”

“起初是他们要把我送给孔德昭,以求好处,但现在,我让他们竹篮打水,人事两空。”

周嬷嬷急声道:“可你这是要豁出自己的呀。”

“那又如何?”余笙笙漆黑眸子晶亮,“我不介意。”

……

太子昨晚宿在别苑,今天早上心情不错,到东宫门口刚下车,有人叫住他。

“太子殿下!”

太子回头看:“你是……砚书身边的小厮?”

这小厮长得眉清目秀,之前多看过几眼,所以对他有点印象。

“回殿下,正是小人,”小厮过来见礼,压着声音把苏家的事说了一遍。

他当然不会说苏家人的不是,只说余笙笙不顾及情分,想私自逃走被带回,刁钻老奴自尽,孔德昭不分黑白只为余笙笙出气,把苏家闹得鸡飞狗跳。

太子听到余笙笙要私自逃走,目光冷了几分。

不过,既然孔德昭已经出面,他不好再去当面冲突。

略一思索:“本宫进宫一趟,请父皇定夺。”

小厮心头大喜,暗道自家公子果然还是有分量。

“小人在宫外等候殿下。”

太子急匆匆进宫,一路上又惊又怒,一怒余笙笙竟然敢私自逃走,二惊孔德昭竟然能为余笙笙做到这种地步,胆敢让苏家兄妹三人为一个老奴戴孝守灵。

到尚书房门前,被太监总管拦下。

“殿下,陛下身体偶有小恙,刚喝了药睡下,暂时不能见您。”

“父皇病了?何时的事?那本宫更该伺候在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