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平静又冷厉:“让我带吴奶奶走。”

苏砚书轻吐一口气:“她已死了,你要带尸首去哪?总要办丧事,笙笙,你若还相信二哥……”

余笙笙目光如带钩刺:“我不信。”

“吴奶奶的丧事,不用你们管。”

如果不是他们步步相逼,吴奶奶又怎么会死?

苏砚书飞快想着对策,放余笙笙走,不可能,但让她自尽,也不可能。

他摆手:“让开,让她走。”

苏定秦正要说话,被他制止。

拦住余笙笙去路的侍卫家丁都退开,余笙笙背着吴奶奶的尸首,慢步出厅。

吴奶奶,我带你离开这个脏地方。

刚要下台阶,卓哥儿突然从里面冲出来,抱住吴奶奶的双腿。

“你放开我奶奶,你要带我奶奶去哪?”他哭叫不止,用力往下拉。

虽然只个八岁的孩子,但力气也不小,何况余笙笙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她被拉得身子一歪,险些摔倒,金豹豹赶紧扶住,回头喝斥卓哥儿。

“你干什么?撒开!你不是不认你奶奶吗?要不是因为你……”

余笙笙轻声打断:“豹豹。”

“卓哥儿,我要带奶奶找个好地方入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到底是吴奶奶的孙子,小孩子不懂事,一时被带坏也许还有改变回来的可能。

想必,吴奶奶也会想看到卓哥儿懂事的一天。

卓哥儿眼睛眨巴,目光闪烁,余笙笙心头一凉。

“我不去,我就要留在这里,你把我奶奶还给我,这不是你奶奶!”

余笙笙掀眼皮,看向一直沉默的苏知意,苏知意毫不避讳,和她目光对上。

余笙笙坚定:“豹豹,推开他。”

金豹豹早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卓哥儿手腕,扯开他的手。

“滚开吧你,小白眼狼!别仗着年纪小就干坏事,长坏心眼,真是跟着狗就学狗样,跟着墨就是学心黑。”

“别拉我,”卓哥儿尖叫,张嘴还想咬金豹豹。

“哎呀,你还敢咬人。”

一闹一分心,余笙笙已经走神,苏砚书给苏定秦递个眼色。

苏定秦慢步往这边靠,余笙笙眼角余光看到,立即举簪对准自己。

刹那之间,苏定秦甩出一只茶杯盖,砸中她的手腕。

簪子没有扎进去,但也在脖子上豁开一道血痕,鲜血立即涌出来,淋漓前胸。

苏砚书吓一跳,上前几步,正要说话,余笙笙手指颤抖,簪尖再次对准自己。

她手腕酸痛,强忍着没让簪子脱手。

“笙笙,冷静,别乱来。”

余笙笙伤口涌血,但浑然不在意:“我不怕死,你们呢?”

苏砚书心头微震,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余笙笙。

一直以为她性子虽不柔顺,还总归是弱小的,任由他掌控。

可今日方才发现,她竟如此刚烈,不畏生死。

这一刻,苏砚书真心觉得,余笙笙果然是苏家人,一点不错,和父亲实在很像。

思及此,苏砚书的语气不禁柔软几分:“笙笙,没人希望你死,我们就是不想你受伤害,才……”

“这三年来,”余笙笙嗤笑,“我所受的伤害,大多来自你们,你还好意思说这话?”

苏定秦脸色阴沉着别开脸:“你的伤需要处理,别再倔了,赶紧过来。”

苏知意推着轮椅到台阶上,痛心疾首:“妹妹,你怎可如此?快放下簪子,听大哥二哥的话,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呢?”

“吴婆子已经死了,你忘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