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战战兢兢的家丁退到一边,还没站稳,孔德昭抬手给他一弩,正中咽喉。

家丁吭都没吭,死尸栽倒,手脚抽搐,喉咙涌出大团的鲜血。

苏夫人忍不住尖叫一声,捂着脸不敢看。

余笙笙瞬间白了脸。

孔德昭笑容沉凉,语气轻蔑:“胆小如鼠的脏东西,看着就烦,费了本世子一支好箭。”

孔德昭扫一眼苏怀山身上箭,还有地上一支:“此弩是我父王所赐,箭尖乃上好寒铁打造,弩箭用一次一千两,一支箭一百两,一共四千四百两。”

“谁付钱?”

苏家人:“……”

“应该是你,”孔德昭对苏怀山说,“为你射了三次三支,付钱吧。”

苏怀山本来撑着口气,一听这话,直接晕了。

“晕了钱也得付,”孔德昭收起弩箭,“本世子在前厅等,一刻钟。”

……

余笙笙仔细给吴奶奶上药,又喂了大夫开的退热的药,吴奶奶才算退了热。

她又亲手为吴奶奶擦洗,衣服床铺都换成柔软舒适的,一通忙活下来,已经是掌灯时分。

吴奶奶睡着,虽然气色仍旧很差,但呼吸均匀不少,情况也稳定住。

余笙笙跌坐在床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周嬷嬷走近,扶起她,轻声道:“小姐,您累了一天,赶紧吃点东西,歇歇吧。”

余笙笙点点头,到外屋用膳。

她实在累极,也饿过头,胃口反而不是很好。

金豹豹在一旁想办法逗她开心:“小姐,您不知道,苏怀山出了四千多两银子,有一半还是老夫人给他的,他的脸都绿了。”

苏怀山回来得匆忙,身上怎么可能带好几千两银子,苏夫人这一房吃穿用度很大,也没想替他出,也就只有老夫人。

“这还不止,苏怀山伤得不轻,鞭子不算什么,关键是箭伤,小姐,您可知道,孔家的箭,不是一般的箭。”

余笙笙思忖一下:“孔德昭不是说了,他家的箭头是极品寒铁所制。”

“是,这一方面,再者,他家的箭尖上翘,还有血槽,要是像寻常那样拔箭,非把勾皮肉筋骨不可,所以,只能往前推,让箭穿透。”

余笙笙动作一顿,周嬷嬷小声道:“快别说了,再把小姐吓着。”

余笙笙苍白的脸色笑意浮现,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活该,他把吴奶奶打成这样,他应受的。”

“没错,就是活该,那会儿就该射他的喉咙和心脏。”

周嬷嬷微抿唇,神色难掩担忧:“小姐,我看孔世子也不是不敢杀他,刚开始的两箭,就是奔着要命的部位去的。”

余笙笙回想当时情景:“确实,孔德昭真是谁都不怕,苏怀山这种身份的人,他也是抬手就敢杀。”

“小姐,您可不能对那个狗东西动心,”金豹豹凑过来说,“他长得人模狗样,今天这事儿吧做得也痛愉,可这掩盖不了他是狗东西的事实。”

“他凶狠残暴,拿别人的命不当回事,今天也就是看您的面子,要是单冲吴奶奶,他才不会管,甚至还有可能嫌吴奶奶碍事,直接一刀杀了。”

余笙笙握紧筷子,指关节泛白。

她又何尝不知,金豹豹说得对,在孔德昭围场杀人,今天捏她下巴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她不得不承认,孔德昭的确帮过她几次,而且出乎她意料,但如豹豹所说,这不能改变孔德昭是什么人。

这也是她今天没有和孔德昭一起离开的原因。

苏家人可恨,她要离开,孔德昭更可怕,她要真跟孔德昭走了,恐怕以后再想离开,会更加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