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道?:“嬷嬷,咱们走吧,顺带去趟医馆。”

“我没事的!”

王嬷嬷忙摇头。

她身强力壮,摔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况且,大年?三?十去医馆,多不吉利啊。

眼珠一转,她就?劝道?:“再者?,这会儿我也分辨不出?到底是肉疼还是骨头疼,咱们过几日再去,届时若身上?还疼,那肯定就?是伤着骨头了。”

这话引得彭希明也跟着点头。

余采久病成医,也明白这个道?理,余光瞥见彭希明的动作,他抿了下唇,应了下来:“成,那过两日再去。”

随后,他对彭希明道?:“肯定没客人了,你将门?关上?,同其?他人说一声,早些回?去吧。”

彭希明哎了一声:“等您走了,我就?关门?。”

余采点头,先将衣服上?的褶皱整理好,随后在王嬷嬷的搀扶下,慢慢的朝店外?走去。

彭希明犹豫一瞬,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他站在余采另一侧,与余采保持两尺的距离。

从店内,一直跟到余采小心翼翼上?了马车。

余采:“……”

幸好是夜里,不然,他发热的脸颊可就?要暴露了。

在马车内坐好,他开口道?:“彭秀才?,回?去吧。”

彭希明应好:“您路上?慢些,稳妥为重。”

这话说得余采脸颊更热。

他没有吭声,只?双手握在一起,直到马车动了,他才?掐了下手心,好让声音维持平静。

他轻轻嗯了一下。

但混着车轮的声音,也不知彭希明听见没。

彭希明听着余采这声若有若无的“嗯”,知道?余采这是尴尬了。

他轻轻一笑,正准备转身回?店中。

这时,有风吹来,裹带着鞭炮燃烧后的味道?,有些刺激,叫他鼻子痒痒的。

他不由?抬手揉了揉鼻子。

一股淡淡的馨香钻入他鼻中。

他一愣,有些后知后觉的朝着已经走远的马车瞧去。

这是……余掌柜衣服上?的熏香?

余采坐在马车内,马车门?没关,盯着道?路上?的莹白微光,他脑中不由?出?现刚才?的情?形。

渐渐的,他红了脸。

没想到,彭秀才?的力气,竟是这般大……

马车走的慢,到家时,他不敢再大意,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脚下。

一路来到正屋,他阿爹、哥嫂正屋中玩叶子戏。

两个侄子则是已经睡下了。

瞧见他回?来,吴夫郎还有余世亭夫妇询问了他几句,想让他坐下一起玩。

但他借口累了,回?房休息。

他的房间很暖,不仅烧着炕,还放有炭盆。

但可能正是温度高了。

他躺在两层锦被之下,只?觉自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在半闲居的那一幕,跟自个儿长腿似的,在他脑中转啊转,叫他更为心烦意乱。

哎!

平日真瞧不出?,彭秀才?竟有那么大力!

想到彭希明一步一步跟在自己身后的场景,他抿起唇,抱紧了怀中的被子。

这人,还挺体贴……

实在睡不着,他便坐起身,将上?面那个被子掀开。

这样好受了一些。

但这个贪凉的举止,叫他第二日醒来,不仅鼻子不透气,嗓子也疼了。

他,染上?风寒了。

野枣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