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懊恼,道:“上?次,我拿你的话,堵住了大哥的嘴,事实证明?,是我不对。”

“大哥是真的为了我好。”

“……采哥!不要这么悲观嘛。”

这不是还?有个?彭秀才?吗?

但叶厘心中有疑惑,于是他问道:“不过,采哥,你先告诉我,余县尉特意将此事告诉你,他接下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若是没打算,干嘛将此事说出来给余采添堵?

余采闻言,长长呼了口气,他瞧向叶厘:“他是想让我看看读书人里有没有合适的。”

“咱们县那些?习过武的,都?不合适。”

“特意将此事告诉我,是想邀功,好证明?他是真的为我费心了。”

叶厘有些?语塞:“这……”

单单为了邀功,就给余采添堵啊?

而余采低头,瞧向地上?铺着的青砖,他神色有些?茫然:“他这些?年,一直想为我做些?什么,从前是逢年过节就给我买布料首饰,塞钱。”

“今年得知我想开铺子,就与人置换了半闲居的店契。”

“但我阿爹说,他是怕了,怕有更多的报应。”

“因?为当年我阿爹骂他一切都?是报应,再忘恩负义,那连官职都?保不住。”

“我阿爹说,他对我好,是想保住官职。”

叶厘:“……”

就很复杂。

他正准备感慨余县尉其实还?算尽了点父亲的责任,人性是很复杂的东西嘛,不能简单的用非黑即白去定义。

可没想到,余县尉竟是怕再遭报应吗……

正无语着,余采却是看了过来:“厘哥儿,你知道吗?其实当年他与我阿爹,一开始是留了一丝体面的。”

“我阿爹与爷爷、奶奶不和睦。自打他成了百户,我爷爷、奶奶就威风了起来,对我阿爹呼来喝去,还?学大户人家立起了规矩,什么伺候吃饭、洗脚之类的。”

“我阿爹何曾受过这份气,就同他大吵了一架。”

“他就让爷爷、奶奶留在了老?家,省得我阿爹再受气。”

“可谁知会遇到流寇。”

“……那当年他埋怨过吴伯伯吗?”叶厘忙问。

余采摇头:“可能是没来得及埋怨吧,因?为当时一得到消息,他纳的那位就发疯去砸我,我阿爹气得大骂了他一顿。”

“他理亏,就算事后?反应过来心有埋怨,也?没脸讲出来。”

叶厘:“……”

这怕是要憋死了吧。

活该。

余采叹了口气,继续道:“他可能是怕担上?忘恩负义的骂名,亦或者是真心感念吴家的恩情,反正当年对我阿爹还?算敬重。”

“如果没有流寇,我家就如这世上?无数的官宦人家那般,正室侧室,嫡嫡庶庶搅合成一团。”

“现在想来,这种日子除了无趣,还?疲累。”

“我不想去猜他为什么对我好,更不想让我的孩子也?遭遇这些?,阿爹口中的一时愉悦,我也?不期望了,太累。”

“还?是一个?人好。”

已老?实。

他真的老?实了。

他这般心灰意冷,叫叶厘看的除了同情,还?有心疼。

说实话,叶厘与余采挺谈得来。

余采虽是县尉之子,但在他这个?乡下夫郎跟前,从不曾端过架子,有过什么高姿态。

而且,芋泥这么高的利润,可因?为有余采在,他是半点担忧都?没有,余采肯定会罩着他

余采虽学会了芋泥的做法?,但没有撇开他单独在半闲居卖芋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