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起身,捧着陶罐去了膳房。
问厨子要了双筷子,他从罐底挑了一筷子米麻薯举到眼?前仔细打量。
这东西只看外观,还真跟汤圆皮一样,但入口之?后便知晓,这二者有区别。
汤圆皮已经算极柔软的吃食了,可?眼?前这一团,竟比汤圆皮更柔软、轻盈,不?用嚼,直接就能咽下去,还带着明显的羊乳味。
这是什么?
……
一上午的苦读,把江纪早上吃的饼子、浓稠大米粥给消耗了个干净。
饥肠辘辘。
他放下书本,几步出?了讲堂,打算去后院喊鲍北元一起吃饭。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江纪、纪哥。”
一扭头,只见鲍北元就在几步外的窗户旁站着。
而且,鲍北元没了之?前的颓劲,瞧着比前两日精神许多。
他有些微讶,心中?一动,就问:“你对早上的乳茶饮子感兴趣?”
鲍北元闻言笑,来到他跟前,抬手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就你聪明,一猜就准。”
“那咱们去膳房,边吃边说。”
江纪松了口气?。
能笑,也有兴趣,好兆头。
这几日,鲍北元都是在膳房吃饭。
膳房伙食差,但胜在便宜。
两人端上盛着菜窝窝的小柳筐以及汤碗,又寻了角落位置。
之?后江纪从怀里拿出?四文钱,去灶前买了两个水煮蛋。
上次叶厘给他的二十文钱,他花了一半。
一个生鸡蛋,最小的也一文,因?此,膳房卖的水煮蛋,一个是两文钱。
他一日买一个水煮蛋,五天花了十文。
今早叶厘问起此事,知道他竟没把那二十文钱花完,就生了气?。
这胆大包天的夫郎,当着小麦、芽哥儿的面,将他拉到一旁,低声凶巴巴的威胁,若是这次仍不?花完,下次回来就不准他上炕!
若无意外,他十日后才回家。
十天见一面已经很苦了,还不?准他上炕!
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花,他麻溜的花!
今后他一天吃两个鸡蛋!
抓着俩鸡蛋回到角落里,坐下之?后,他递给鲍北元一个。
鲍北元正在啃菜窝窝,见状立马道谢。
“还是纪哥好,这膳房的窝窝头也太难吃了。”
他手里的菜窝窝是玉米面混着高粱面制成,面粉磨的不?细腻,再配上野菜的微涩,口感着实不?好。
“能吃饱就成。”江纪道。
“也是。”鲍北元说着,举起菜窝窝大咬一口,一边嚼一边对江纪道:“我得再谢谢厘哥,为?我费心了。当然,也少不?了好兄弟你。”
“只是,这茶饮做出?来了,接下来是个什么章程呢?”
江纪闻言,反问:“你愿意干这个?”
“愿意,比扛大包好。”鲍北元点头。
他昨夜为?何睡不?着?
因?为?前路茫茫。
若他真没心没肺也就罢了,可?以拿着几十两银子醉生梦死?,花完了就自生自灭。
可?偏偏他不?是那样的性子。
卖书籍时他便为?以后谋算。
本以为?,他一个大小伙儿,怎么着都能活下去,可?听了江纪一番话,他只觉得前路茫茫,披着夜、隔着雾,叫他无一丝的头绪。
连扛大包都有那么多门门道道,他还能做什么?
于是辗转难眠,直到鸡叫声传来,才昏沉沉的睡去。
现在,江纪和贤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