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老子。”他反手把阿萝护在身后,等她握紧自己的衣服,这才咬破已经愈合的伤口,用沾了血的手指去触摸那幅画。

他的手触及画布的一瞬间,阿萝以为自己眼花了,可仔细看看并没有,他的手指仿佛平白短无故了一截,其实是伸进了画里。

画布上泛起涟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弥漫开来,像有什么东西从内到外地看了她一眼,她心脏缩紧,更小心地贴在利维身后。

所幸这种探究的目光似乎没有恶意,只让阿萝有点紧张。

他的手臂已经伸进去了半根,整个肘部以下都探进去了,但这人的表情还是紧张中混杂着迷茫。

“有什么东西吗?”阿萝从他腋下探出头来轻声问。

“没有。”利维摇摇头,有些奇怪:“什么都摸不到,哦,但是好像这个画在吸我……”

话音未落,他猛地往前一扑,连带着抓着他腰带的阿萝一起跌撞了两步,整个被吸进了画里。

平静的小村子里,住进了一个孤女。

她是从外面流落进来的,不管是容貌还是身形,都异于本地的住民,处处透露着异族的特征。

但村子里的人都善良包容,虽然是从村长的屋顶上把她揪下来的,但是看到这个小孩懵懵懂懂满眼惶惑,也说不清自己来自哪里父母在哪,他们开了会之后就决定让小姑娘留在村子里居住。

起码不能让一个小孩子饿死在村子里嘛。

这个小姑娘又可爱又聪明,对谁都很有礼貌,就借住在村子里的小小教堂里,跟在修女后面念诵诗文,乖巧的不得了。

只过了短短一周,经常去教堂的老妇人们都喜欢上了这个小修女。

“多好的孩子啊,不知道是走丢还是被抛弃的。”

“作孽哦,要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忍心把她丢掉呢?”

“哪里都好,笑起来简直太可爱了,这小姑娘长得好像穹顶绘画上的福音使者哦……”

“唉,就是怎么总跟那个疯小子一起玩。”

“还是得有人教教她不要对谁都那么温柔的,万一被那个坏小子欺负怎么办。”

……

坏小子揪她头发:“你给她们也施了那个什么迷情咒了吗?”

“去去,瞎说什么呢。”阿萝拍掉那只可恶的手,气得脸颊滚圆:“还不是你不知道什么情况,那我只能讨好别人才能住下来啊。”

坏小子缩了缩脖子,有点心虚:“老子在家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除了多了一个你,这完全和老子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啊。”

阿萝气得梆梆敲他的头。

那天她和利维都被吸进了那幅画里,画里似乎是一个环境,就是完好无损的村庄,村民们悠闲地走动着。

但是,他们两个都变小了。

婴儿肥还没退掉脸颊圆滚滚的阿萝目瞪口呆地和正在抽条个子瘦得像竹竿的利维对视了一会。

那会他们还没搞清楚这个幻境究竟怎么回事,两人合计着爬上了最高的村长的房子,想看看情况,结果刚爬上去就被村长一手一个抓了下来。

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能看到他们?普通幻境都不会这样的啊!

阿萝见势不妙缩着脖子装乖,一个没留神没拉住狗东西,他脑子缺弦,按着村长拳打脚踢了一会,就被他母亲亲自前来抓回去了。

阿萝现在想想他又惊又喜又怕又呆的表情就觉得搞笑,还有点心酸,不过她很快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利维的母亲向村长道歉离开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

那一眼让阿萝又有一种从里到外被看透的不适感,这个幻境里的女人一定不止是抹普通幻影,她身上很有可能就埋藏着他们想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