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慢慢的热闹了起来,而远行的人也到了离别的时候。

回过头,好儿再次望向城门,恍惚间又记起当初来时的情景,从小到大不曾出过几次远门,头一回来到这么繁华的城池,就连那高高刻写在城门上气派的永州二字,都让她们觉得新奇,进城门,只看到栉比鳞次的屋舍,紧紧相连的商铺酒厮,随处可见的小商贩,每一样都让她们移不开眼,可是,很快初到时的兴奋便被那贵得吓人的物价给驱散了,能否在这么一个地方定居,对将来的忐忑,让她有犹豫退缩,“不如,换别处吧。”那人却微笑说:“别担心,有我。”就这么简单一句,一晃三年。

细细想来,上天待她们实在不薄,一路行来虽然贫苦却也平顺,更有似大娘,晟诺那般的好人相助,想到离开时,大娘如母亲般的叮咛,不由得,眼底泛起微微的热。

“好儿?”秦晋见心上人低头不语,伸过手,环住她的肩膀,小声劝慰:“朔州离这里也不算远,若舍不得,以后总有机会再回来的。”

吸了吸鼻子,压下心头的离愁,“嗯”头靠向爱人,无论将来会否重返,她带走了两人三年共同的记忆便已足够。

一路颠簸,到达朔州时,已是数日之后,连日赶路,风尘仆仆的两人比之初到永州时的激动,显得平静淡定,好儿坐在车厢内,掀开着帘子一角往外瞧,将此处暗暗与永州做了比较,不似江南水乡,处处桥梁窄巷,朔州以青石路为主,路也宽畅许多,商铺酒楼到是不少,随处可见,打着晟字旗样的铺面,这让她觉得安心许多。

秦晋也注意到了这些,亦有些惊讶,也曾听掌柜们提及过晟家在朔州的势力,却没想到,在这里几乎半成的商铺都是他们家的,难怪师傅临行前嘱咐过,若寻不得地址,只需找人问一声晟家商行,没有不知道的,如今亲睛见识到了,心头也不免添了更多的信心和希望。

并没有花太大的力气,秦晋很快便找到了新住处,一条有些长的青石巷子,四合院子一间挨着一间,格局看着与在永州时没太多差别,但这里的街道要宽房屋也修的整齐,不会让人有任何脏乱的感觉,反倒透着几份幽静。

找着了地方,秦晋停下了车,“到了呢,我去看看。”向车中人说了一声,跳下车辕,走到紧闭的黑色木板门前,又对了对门牌做了一番确认,这才拍了拍铜制门环。

不一会,门里传来了动静,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仆妇,见有生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询问:“你找谁?”

秦晋将名字报了出来,又说明了来意,随后从怀中取出信件,递了过去。

仆妇听到名字时眼睛一亮,接过了信,又向外望了一眼,看见带着尘土的马车,心中有了计较,朝着里头叫了一声“秋叶。”很快从院子里又走出来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女,接过仆妇手中的信,拆开,一目十行飞快了扫了扫,看完后目光照着秦晋来回打了个转,点了点头。

仆妇见身份确认无误,一扫之前的陌生,扬着笑脸:“可算是等到了呢,我是张妈,这是秋叶。”做了简单的介绍,让开了门:“秦公子这一路辛苦了吧,快进来。”

秦晋礼貌回以一笑,听到前一句,有些不好意思,生怕妻女路上受累,她驾车极缓,比之预计的时间要晚了两日,也难怪她们要再三确认,没有进门,踅回车边:“好儿,到了,下车吧。”

车帘被掀开,好儿抱着女儿弯腰从车厢中出来,秦晋忙上前一步,“慢些。”半抱半托的将妻子扶下车,直到她站稳当了才松了手。

“这就是夫人吧。”张妈跟着走到车边,看秦晋那般小心仔细的样子,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笃定的问道。

好儿在车中已偷着瞧过几眼,虽然被人称做夫人有些不习惯,仍旧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