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琉璃知她心事,两人一商量,决定提早回永州,只求眼不见为净。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却不知才到永州,就看到了城门口贴着那大大的告示,内容简单,全国茶税调高一成。
毓家早年以茶叶起家,后几代苦心经营,全国八成茶路由其垄断,这道皇令虽看似针对全国,事实上受害最深的却只有一家。
晟诺早料到这把火会烧到永州,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她虽长得经商,但对于官场上的事绝不如唐决看的那么通透,到家后便急急找了唐家夫妻商议。
毓玲珑虽在家中但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心中粗略一算,如今毓家所涉猎生意广泛,楼店,绸庄,多是一些关相民生的行当,茶虽一直是家族主业,但事实上,这一成的税总体影响的不算太大,她与晟诺想的一样,反倒比较担心那上位者的用意。
唐决见妻子不语,知她心思,但他是由皇上一手栽培提拔,这些年在官场也明白当权者的心思与难处,事到如今也只能出言宽慰:“放心吧,不会有事,那位并不是昏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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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的就是他不昏庸,这些年还不够吗?”毓玲珑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虽然明白丈夫的立场,但终究无法与他一样对打压自己的人那么维护,忠君爱国那是男人的事,她只是个把家庭放在第一位的女人。
唐决知她恼怒,一时无语。
晟诺见气氛不对,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忙出言相劝:“一成茶税算不得什么,想来也只是想再给咱们一些警告,只要我们守着分寸,那位也就安心了。”
“这话说的有理,”唐决感激,忙找着台阶往下走,“若真有心,就不会派这么个人来永州当督察,想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何况,我们若垮了,国库可就空了大半。”
“难不成我们辛苦操劳,就为了买下自己的性命?”毓玲珑的脸色越发的差了。
顿时,若大的厅堂一阵寒意。
毓琉璃有些惊讶于堂姐的激动,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那人是天,晟毓不牺自断一臂来保护家人,是无奈也是知趣,怎么这素来事事想得明白的人反倒在此时不依不饶了起来?
“这新任务督察是个怎么样的人?”晟诺继续扯开话题。
“那是个怎么样的人?”说到这个忍不住一脸的厌恶与不屑:“原本不过是个没有背景的小小学子,靠着他妻家的势力,这才爬到这么个位子。”唐决自幼与姐姐相依为命,没权没势,有今日成就虽说有皇上的提携,但主要还是凭着自己本事,对于那些依靠裙带关系坐上官位的人,他向来鄙视。
“妻家?”晟诺追问,心中却是另一番打算。
“和你一样,是个入赘女婿,”唐决说的顺口,抬眼收到了妻子的冷眼,忙讪讪改口:“不过他的日子可比不过你,听说在家里地位还不如他家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
晟诺对于那上门女婿的玩笑话倒不觉得什么,平日她也没少取笑唐决惧内,沉思片刻,她有心护家人周全,再怎么不喜欢,也必须与官家打好关系,理了理话中由头,想来要走内眷的门路,这事要交给女儿处理。
抬头正要唤晟毓,还没开口却看出了些异样的气息。
从小到大,总爱粘坐一起的两个孩子,眼下正一边一个,正经八百的端坐在各自娘亲的身边。
看看唐家那丫头,笑的乖巧神色自然,倒和往日无异,再看看自家的女儿,却是一脸的魂不守舍,总觉得这样子有些熟,转念一想,可不是和自己当年有几分神似嘛,想到离开朔州时,这两人还是好好的,怎么回来后,就有这么大的转变,不由得有些担心,这死心眼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