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2 / 2)

墨盒出来,墨盒之中装的非是墨,而是白色的水浆。

她自己手中还有一张订单,就是存根的那一张。

当着大家的面,锦棠先拉过一只灯盏,然后对着订单一烤,烤出上面的字儿来,再拿拇指沾上白色的水浆,轻轻揩过,那订单上胶状的字儿,便一点点儿的褪起了色。

锦棠道::“卤水点豆腐,这不过一物降一物罢了。那字是用沾了醋的墨写的,里面还有桦树里的胶,胶是透明的,才能锁住墨,醋又能叫墨隐形,但这些东西皆是酸性,我用特地调过的碱水搓它,醋碱中和,自然就挥发了。

万事万物,相生相克,不过是这么个道理罢了。”

说实话,酸碱中和这种僻门知识,便书院里的夫子,也无人传授它的。这也是锦棠上辈子在京城的时候,那黄发碧眼的夷人先生教予她的呢。

黄爱莲遇上她,也真真儿的算是遇上了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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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爱莲拿这种小伎俩,小手段愚弄惯了人,听薛才义说酒肆的后院里满是山匪,气的绞着手中的帕子道:“放屁,如今清平世道,关山里大猫都没几只,焉来的匪,我看你才是真傻。她或者从外面带来几个乞丐,你就真信了?”

薛才义持着禅杖,傻高高的个子,直愣愣的杵着。

黄爱莲千里迢迢而来,千算万算,谋划准了时机,只为几百坛子老酒而来,却不料罗锦棠居然能有从白纸上除黑字的法子,愣生生的,就把她天衣无缝的计给破了。

须知,她从京城打典到秦州府,带府兵出门,花费岂知几千两银子来计?

但是,诈这种计谋,只能用一回,二回可就不灵了。

“那要不要贫僧持着禅杖,直接夷平罗家酒肆,咱们把老酒给抢出来?”薛才义直愣愣说道。

黄爱莲痛苦的闭上眼睛,摇头:“万万不可,顶多不过今夜,陈淮安就回来了,秦州知府对他赞誉有加,徜若他回来,事情就不止是这样简单的了,走吧。”

从凉州府白云楼的火海里跳出来之后,养伤一年半,这还是病好之后黄爱莲头一回出巡,岂知居然败了个莫名其妙。

揣着一肚子的气,望着同样丧气的薛才义,俩人纠结集相府的私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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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厢酒肆里,葛牙妹洗了把手,道:“既来的都是淮安的好兄弟,且坐着,我于你们做饭吃去。”

骡驹带的,确实是他手下的土匪,但这些土匪就是偷来的锣儿,也是敲不得的,抱拳谢了一声,也就散了。

葛牙妹虽说做了两年的少奶奶,但根生在这罗家酒肆之中,最喜欢的还是酒肆。

转身进了厨房,瞧着灶头一只干干净净的三黄鸡,遂用椒麻一腌,准备上锅给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