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没有学到酿酒的技艺,京城也没有罗家这般好的井水,罗家酿酒的手艺,就那样生生失传了。
徜若能把酒窖扩大,把酒卖到秦州,乃至卖到京城去,而不是经营这样一间小小的店铺,那赚来的银子又会有多少?
毕竟多活了一辈子,也曾见识过更广阔的天地,罗锦棠掂过方才葛牙妹欲给陈淮安吃的那坛酒,扒了上面的红布,揭开坛盖仔细嗅了一口,因是陈酿,在长年累月的挥发之中,香气已经散了,闻着酒香倒不浓郁。
她随即别过头悄悄吃了一口,口味甘美复杂的酒液从舌头窜下去,馋虫立刻从胃里窜到了喉头。
葛牙妹瞧见女儿居然又在偷偷吃酒,一烧火棍子就抽到了屁股上:“早跟你说过吃酒误事,一辈子都不准你吃酒,你要再敢偷吃酒,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罗锦棠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儿,还没讨饶了,烧火棍子劈头盖脸的来了。
241 前世番外结局
外面漂泼大雨, 锦棠也终于不骂了。
陈淮安揉了把脑袋,气的捣了床铺两拳, 锦棠顿时醒来,斜呲着眼儿:“你作甚,自己做了亏心事,你还想打死我不成?”
“这床板不结实,我替你压压而已。”陈淮安赔完了小心, 又穿上自己那件血迹斑斑的官袍就下了楼。
楼下大厅之中,空无一人, 除了林钦。
好嘛,情敌相见, 分外眼红。这人狗一样守在木塔巷多少年了,总算到了他看笑话的时候。
“罗夫人丢了的绣鞋, 本都督替你捡来了, 在此。”说着, 林钦递了一双鞋子过来,显然, 这是锦棠在外走的时候丢下的。
陈淮安接了过来, 两只并作一双, 道了声多谢,便要上楼。
“本都督还遇到个御史台的官员,要往御史台调兵, 说自己与未婚妻在这云起楼中行房中欢好之事, 却叫个鲁男子一把拽了出来, 如今有个鲁男子,强占了自己的未婚之妻,正在行禽兽之事。”林钦又道:“陈淮安,那官员说,鲁男子恰就是你陈淮安。”
陈淮安生来最恨,就是林钦这种弯弯绕,绕弯弯,他几欲咬碎一口钢牙:“葛青章呢,我不是绑了他吗,怎的又跟你扯上关系了?”
“陈淮安,本都督是亲自看着他把罗夫人带到这儿的,但是,若非他方才说自己与罗夫人行欢好之事,本都督也没想过,他会那般禽兽。但本都督也没想过,这种事你也能忍。”
在陈淮安看来,同样是狗,五十步笑一百步,他这是逼着他杀葛青章了。
陈淮安于是挥手道:“林大都督,今夜的事情,无论我还是葛青章,与你皆没关系,门外就是大路,若是人,两条腿迈开了滚出去,若是狗,四蹄扬开了撒欢儿去,滚滚滚,老子这里没你的事儿。”
林钦显然气极了,当然,他确实生气。
他向来恪守君子之行,便锦棠出事之后,也是一直尾随着,未敢打扰。
但葛青章的行事激怒了他,而此刻陈淮安的作法,行事与为人,让他觉得陈淮安简直就不是个男人。
既这般,林钦才觉得自己敢伸出自己贪婪了多年的心与手。
“但葛青章说的明明白白,罗锦棠给你放夫书,你们和离了。和离夫妻,你还在此纠缠,陈淮安,你这非是君子之行。”
陈淮安没说什么,胡子长的就跟只刺猬似的,官袍上全是血迹,一双靴子叫水湿透,他看起来疲惫又无助,惶惶然仿如丧家之犬一般。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妻子在京城叫人百般折辱,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在作什么,忙着给父亲作看家狗,从来不曾管过妻子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