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隔间里,还是仰面望了许久。
上辈子和离之后,锦棠亦是租了这样一间临街的店面,一边经营店铺,一边等着孩子生产的。
忆及当时二人已然和离,而她还怀着身子,陈淮安总是心急难捺,分明在宫里阁房值班的,赶在宫门下钥前会疾忙忙的策马出来,奔到她那店铺的楼下转上一圈子,听楼上她拨算盘珠子的声儿,听她在木质的楼板上走来走去,盘算着明日该进的货物,又该要去拜访哪些客人,听她和她的小丫头叨叨不停的说。
往日在家时,总嫌她话多,可真正和离了,不听听她的声音,整个人都是空的,听她隐隐说叨上几句,哪怕只是看一眼窗子上她的身影,又赶在下钥之前,再匆匆忙忙赶回宫去。
似乎只有到哪小楼下转上一圈儿,他才能替老爹熬得住阁房里的硬板凳一样。
直到后来她八个月时小产,大雪之中,宁远侯林钦拿貂裘裹着,把她抱回自已家去,陈淮安那疯魔了一般的日子,才算彻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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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古寒的孙家堂屋里,孙福海和老太太各坐于八仙桌的两侧,他大哥孙福贵在老太太身后站着。
而孙家娘子只穿着件薄薄的睡衫儿,大约是从热炕上给拎下来的,正跪在地上冻的直发抖。
“今儿去给康家老太太诊脉我才知道,康维桢和罗家酒肆合伙做生意,这一趟走口外的生意,康维侦一次就要了罗家三百坛子酒,罗家要净赚三百两雪花银。”孙福海气的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
三百两啊,要给一户省吃俭用的人家,半辈子的花销都够了。
孙福贵道:“三百两倒也算不得啥。可是等罗家缓过来,那酒肆可就没咱们什么事儿了。”
孙福海做了半辈子的生意,从药堂到钱庄,当然俱皆是赚钱的营生,但是,这些生意的局限性就在于,他只能在渭河县做,做不到秦州,也做不到京城去。
因为小县城的钱庄和药铺,无论实力和医术,永远无法和大地方的抗衡。
但酒就不一样了。
汉武帝为了寻得美酒,劈荆斩棘一路寻到蛮荒未开的赤水河畔,甚至要特地修一条官道,只为取美酒之用。酒这东西,自古以来,就以口感取胜。
26.所谓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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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装三百坛子酒, 可是个大活计。
因为锦棠早跟葛牙妹说过自己要做酒生意,所以葛牙妹总算同意让女儿折腾, 把所有的槽全部开出来, 雇了几个周边的婆子,加大人工出新酒,再搬出陈年窖藏的老酒来,由着锦棠,让她自己勾调合适的口味。
待哪新酒一勾出来,葛牙妹边品边竖大拇指。锦棠调出来的酒,确实比她调的更香。
说到底, 还是她见识过的酒不够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