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的辣眼,陈淮安当然早就明白了齐氏为何刻意隐瞒银子的来历,又为何非得劝着他出去吃酒了。
但毕竟从小到大齐梅都对他格外的疼爱,妇人的那点小心思而已,闹不起什么风浪来,陈淮安也不说什么,接过银子便转身出了门。
他没有像平常一样出门吃酒,反而是进了书房,重新捞起那本《论语》便翻了起来。
他自幼聪颖,但考试却回回落第,便那个秀才,还是陈杭跟考官是同年,最后放水让他过的,渐渐的他也就对读书生了反感,这些考科举八股文的书,只要多看上一眼就头疼。
吟风作对也不过闲过时间而已。生身为男子,就都有一颗干一番大事业的心,所以在知道生父位居高位以后,陈淮安立刻投身官场,开始了他长达十二年的舞权弄柄生涯。
重新睁开眼睛,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重来一次,对于自己的人生也还没有规划,翻开一本论语来:
十五而致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他死在三十二岁,正当而立之年。从京城到幽州,从大权在握高高在上,到那间闷热的打铁屋,至死时,他看透了太多人,太多事,重活一世,才发现《论语》中所讲的,果真才是真理。
将本《论语》轻轻搁在桌上,陈淮安又捡起了本《中庸》,重活一回,才发现这上辈子他所厌弃的,反感的,这些书本里的每一字每一句,才真真是警言良语。
一巴掌拍在脸上,陈淮安心说,上辈子死的实在不冤。只是罗锦棠死的也太冤了些,还有她脚上那双破了洞的鞋,可以清晰分明看见里面脚趾上的冻疮。
就在他们合离的时候,在她寄宿的客栈里,他去求她回家,她光着两只脚踢他的脸时,他除了生气恼怒,恨不能跳起来揍她两拳,也恨不能咬一口她那双洁白玉嫩的足儿,概因那双足儿着实生的惹人爱。
那双足是怎么会生的冻疮,又为何会穿着那样一双烂鞋去幽州找他,在他离开京城之后,到底把日子过成了什么样子?
最可怕的莫过于彼此厌弃,还深知对方的底细。刚刚发现罗锦棠也回来的时候,陈淮安还妄图蒙混过关,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再往前推一步的,岂不知俩人对彼此恨的太深也太熟悉,不过一眼她就看穿了他。
173.上门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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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那我还去不去庙里啦?”她道。
齐梅道:“一个人还去的啥庙里”
齐梅的老妈子何妈拍打着件晾好的衣服走了过来, 冷哼哼道:“要我说, 二少奶奶就是太顾及她那个娘家妈,早晚有一日, 她要在她那个娘家妈身上吃亏。”
齐梅脸渐渐儿拉了下来, 一把就合上了窗子。
刘翠娥依旧柔眯眯的笑着。
婆婆回回让一个生的又漂亮又新鲜的二媳妇跟着她一起去庙里,成日的招摇过市,表面上看着像是心疼两个儿媳妇,但你若细想,又会发现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表面上纵着,疼着罗锦棠,谁都觉得她最偏疼二房, 可二房两口子的吵架声就没有停过。
这不, 小叔子陈淮安一从书房出来, 何妈立刻就开始告状了:“淮安,你方才可听见了没,夫人不过说了一句不准回娘家,二少奶奶娘都不肯叫一声,一句回嘴硬顶过来, 转身就走, 她如今是越发的没规矩了。”
陈淮安唔了一声, 在回廊上容颜晦涩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