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须卷上了桑宁的脚踝,桑宁只是小心的将触须摘开。
并没有意识到,有一颗眼睛在他掌心眨动。
经过一天一夜的退潮,洪水已经褪去了大概三分之二的高度,露出了现代社会与传统农耕交汇的痕迹。
只可惜被洪水冲得七零八落。
或许还没有到达村庄附近?
桑宁跟捡宝贝般,毫不嫌弃的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破布、几个扁扁的塑料水瓶、半个瓷碗……
他惊喜的从地上捡到了一个小背包,背包旧旧的,沾满了泥沙。
桑宁拎起来抖了抖,抖落一层干化的泥土,几乎看不清它原本的颜色。
“好吧,好吧。至少还能用。”
桑宁并不挑剔,他已经有点满足了。
他用塑料瓶子装了点水,静静的等待沉降。
看着里面半脏不脏的浑水,桑宁咽了咽喉咙,他以为自己的喉咙会发干,会渴到发哑。
他已经快两天一夜没有喝水了。
但奇异的是,桑宁并不感觉到干渴。
“或许,这是生命的力量?”
他其实并不会游泳,但是三番两次从水中得救,除了菲萨利亚,应该也有自己顽强的生命力在作祟?
他应该能多活几天。
桑宁又有点高兴起来了。
他再次振奋起来,打算去林子里搞点干木材尝试燧石生火。
桑宁一动,搭在手腕上的触须一带,大水母菲萨利亚被拖到岸上,栗子包掉在地上洒了一地。
“……啊!”桑宁连忙去捡,手忙脚乱的把栗子堆在一起。
“对不起。”桑宁跟菲萨利亚道歉,搭在手上的触须往下扒拉。
“我要去捡木头生火,不会走远的,你就在这里呆着好了。”
他尝试着把菲萨利亚推回水里。
水母柔弱、无害还很轻,但奇异的,桑宁推它的过程中感觉到了阻力,被扒拉下来的触手又搭在了手腕上。
皮肤不自觉的痉挛跳动,桑宁摸了摸手,莫名的心惊肉跳,眼皮痉挛抽搐。
“水母”往前飘了飘。
桑宁莫名哑言,没有再尝试把它推回水里。
从岸边捡来的木头好像不太干,桑宁选的石头可能也不对。
他拿石头敲了半天,冒不出一点火星子,他只好用老方法尝试钻木取火,费劲巴拉的腰都弯痛了,什么都没钻出来。
细皮嫩肉的掌心火辣辣的疼,桑宁摊着手,不免怀疑自己木头没挑好,他颤颤巍巍的扶着腰起来,转身想去捡新的木头回来。
菲萨利亚搭着他的手往前一飘,触须拂过搭起的火堆。
“噌”
一点星火亮了。
“火!”桑宁捧着新木材回来,失神的望着眼前摇曳的火光。
火不大,慢吞吞的灼烧着木材,冒着袅袅潮湿的黑烟。
桑宁连忙添加上新找来的木头,换上更加干燥的柴火,黑烟少了不少,火跳跃燃起,暖烘烘的热意顺着生起的火焰醺暖了青年的眉眼。
青年眉眼弯弯,眸光清明璀璨,像是漫天星火坠入其中,眼波流转间,荡漾着粼粼暖意。
人类只要有了火,就有了希望。
桑宁用半个瓷碗小心的烧热沉淀后的清水,坐在火堆前,听着栗子灼热爆开的炸裂声,饱满漂亮的栗子在旁边堆成小山。
一时之间,他竟像是守着宝贝般心满意足。
夜晚。
报警的黑鸦在天空盘旋,不详的蝙蝠早已振翅高飞。
银白的圆月高悬于天,从边缘渲染上几分艳丽的色彩,红云缓缓遮蔽银月,星子罕见的跳出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