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大熊猫对吧?对了。”我想起件事,怎么这会才想起来呢,也许是受了罗易勇那间花团锦簇的住所的点醒。“郝鲍说那种心血管病药有两个版本。你帮我弄到样本,搞清楚怎么有两种。”
“遵命。”
换装过程中我停顿了好几次。我隐隐觉得罗易勇不会那么轻易束手就擒,更不会直接招供。
实际情况与所料想的一致,他先带我们去了一个错误的地方。坑挖到古代墓葬群都快出来了都没挖到尸袋。
我叫马卫国和张三丰先停手,然后走到罗易勇跟前,以最后一次的口吻问他:“你骗我,是吧?”
郊区风大,两旁树影缭乱,他地抖得像块果冻。
我摸着鼻子笑了笑,“这地方虽然是郊区,可离市区也不远。远抛近埋,这地方要抛要埋都不合适,你该比我懂啊?”
他嗓音嗡嗡地震颤:“我……我忘了……”
我扭头看了看那个坑,再转回来。转回来的瞬间,我在他背后推了一把。他一个打跌,就掉进了坑里。
我从地面上俯视了他一会,然后蹲下去,蹲在坑口上问他:“你的行踪,日常,我这么了若指掌,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他抬头对着我笑了笑。没有意义可折射的笑,更像紧张所致的肌肉拉扯。“你想说什么。”
他应该在想什么了。
蒙愿的事罗易勇处理得不够干净。程奔大概率不知情,但因为惊动了警方,以此敲打过陆永开。郝鲍告诉我说,事情摆平后陆永开接连多日都给罗易勇脸色看。
何况人处于极度危难之中都会变得多疑,自私。有的话哪怕冷静时听有多不靠谱,到了这种时刻,人狗急跳墙只会往最坏的方向想。
我没做直接解答,装作若有所想。“这份工作不算,我从前也给人打过工,卖过力。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最怕有一天我没用了,上司不要我了。更怕等到没用的那天,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没用了。”玄玄乎乎说到这,我打住了回忆。“你看坑也给你挖好了,别客气。”
说完我背过身不再看他,往后抬了抬手。
从富江到徐江的距离有多远?差一个坑。
身后传来铁锹铲起泥土的声音,和泥土哗哗流落的声音。
我暗暗数着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