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怕。
我们乡下荒蛮的地方多,常有发生科学不能解释的现象,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遭遇过。夜里经常有黄鼠狼在门外叫,不过这两年少了。
我小时候有次贪玩,猫在田里不回家,就撞到过。我妈找到我时,我正围着一块石头打转,边转还边念念有词,眼神都变了。听说后来还是找来附近一个有道行的婆婆,宰了只鸡才把我拖出来。前面那句口诀还是她教我妈,我妈转达给我的。回家后我就开始发高烧,挂了好几天盐水才退烧。
我不信迷信,那是我不会在难境中求天告地,奢求老天会做法。尤其是后来看美国灾难片里,喊上帝的死的照样会死,这更加坚定了我的认知。
但对于未知,我也有敬畏之心。我希望科学家加把劲,可以早日破除我的无知。
把舒怀意轰出门的心我都有了。回家途中,我骂骂咧咧,他赔了一路不是。
小地方没什么娱乐,吃过晚饭,我和他嗑着瓜子又闲聊了会,打发睡前的时光。
“你怎么对丧葬啊,死人啊,这么感兴趣?”我问他。
桌上点着一盏淡橘黄光的台灯,他双眸在灯光掩映下闪起一种神秘莫测的光。“因为我死过。”
我愣了愣。“你又开玩笑是吧?”
“不是。”他笃定道,“我真死过。是真的进了棺材。”
我仍没当真,反而笑了出来。“好吧,那什么时候?”
“三年后。”他说。他眼睛里那两点光如燃烧的陨石随着坠落越变越小,最后化为一种定性的静静的黑色。
我粘在嘴唇上的瓜子皮啪地掉了下去。
第42章
我:“啊?啊?啊?啊?”
四声分别用了阴平阳平上声去声。
他点头,眼底光亮重燃起来,两团小小的篝火跳动着。“我也没办法解释,你或许也不信。可我没必要开这种不好笑的玩笑。”
我又呆了片刻,才想起舌头上还含着瓜子仁,便将它嚼碎吞下。“那你”
“有多的我不方便说。”
那是,我懂,似乎有个说法,泄露天机会短寿的。我多考虑了下,换了个无伤大雅的问题。“那你前后有变化吗?”
我想到手机里存的几篇网文,里面重生的主角哪个不是上蹿下跳日天日地,怎么眼前这个回来就躺下了。
他手在碟子里掀弄着瓜子,目光由于思索而飘忽。“有的。执拗过。想得到,就一门心思钻在里面,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不需要得到回应,也不怕害了人,想不到吧?”他笑了笑,眼睛跟着一眨。随着他又喃喃感叹了声“真是不可理喻。”
他说自己不可理喻,我则对所闻难以想象。舒怀意月亮一样的人,清清凉凉,和和淡淡,与轰轰烈烈的执着挂不上钩。
“我本身又不是那样的人。”他拿起一粒瓜子,想吃,但又似乎不想中断,于是放了回去。“这辈子就争了这么一回。可有的东西,归你不归你,上天注定。”他手比了个东西。“那个奖杯上早就刻好了别人的姓名。”
我听得云里雾里,咔咔地又啃了几粒瓜子。咀嚼有助于思考,李家书柜上的保养书籍上是这么写的。
他目光掠过我的脸,放到我身后。“我醒来回到了15岁,我又进了那个赛道。可是,人哪有调整得那么快,我还是想要奖杯,但又知道不该重蹈覆辙,怎么办呢?我逃命一样退出跑道,远远地跑进草丛里,然后”他身子后仰,优雅地瘫躺倒在椅背上,藤椅发出嘎的一声响。
我好像懂了。“那个奖杯,跟李沫有关对吗?”
他不予作答,只是接下去说:“不过很有趣的是,这次那个赛会主席举着奖杯追着我跑,把我往跑道上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