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程总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别耽误了明天打江山。”李元冷硬地驱赶他。
程奔耸耸肩,又冲我摇了摇手,似是故意,又似只是保持原态,转过身特别风度翩翩地走了,和床边又内疚又气不过,进门时还嗷嗷叫的李元形成对比。
这个对比鲜明得只要不瞎都能感受到,一旁护士捂着嘴都在笑。
身体逐渐退肿,头部为了留住来之不易的4厘米身高,依旧倔强地肿着。我脸上两道一线天力所能及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出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
眼皮间的缝隙貌似更窄了,我实在累坏了,头烫得嗡嗡响。
我呜噜地叹了口气。
这回李沫也听懂了。我在询问我的消肿状况。他思考少顷,斟字酌句地回答:“你现在像梁朝伟。”说着还竖起大拇指。
东成西就的梁朝伟吧。
他举起手机前视镜头,以便我揽镜自照。
我的应对方法是安详地闭上眼睛。
思弗的食材绝对货真价实,脱离险境后我又被要求留院观察一天。
李元推掉了一天的工作,守在床边嘘寒问暖,端茶倒水,跑上跑下,手舞足蹈,像只暴雨前领导又正好不在的蚂蚁小兵瞎忙活。
事情既已解决,我早就不再放心上,也不想看他提心吊胆。李元他要是台机器,这会螺丝钉都掉一地了。我说话还不利索,就只能给出别的表示,比如微笑。
可我的脸像一顿子做了那什么拉皮热玛吉超声刀加注射玻尿酸一般,紧梆梆动也动不了,宽慰的微笑于是就成了一抹冷笑。
然而李元再忙活也忙活不过李沫。李元是把东西搬来搬去,他是把自己搬来搬去。李元走到哪儿,李沫就把屁股下的椅子搬到哪儿,用他的血肉之躯将我和李元隔开来。李元端来果盘,他把里面我不吃的水果一块块挑出来。李元端水给我喝,他把杯子截下来放回床头柜,嫌太烫。
李元头发又竖起来了,这头发要是能通信号,网速看着得有1000兆。后来他实在拗不过李沫,只能打电话叫祝秘书过来。
祝秘书细心,会照顾人。
祝秘书进门见到我先是一愣,随后开口便问:“金哥,你刚做了什么项目?”
到了傍晚,医院才放行。前夜本就吃得少,又一整天没吃像样的正餐,回到家,我咬牙切齿狠狠吃了一顿。
李元全程没怎么动筷。因为眼睛盯着桌上,起初我没发现,吃到吃下第二碗饭,才看见他只动了半碗。
李元跟我胃口很合,晚饭阿姨准备的菜全是我喜欢的,所以他没理由食之无味。
我问他:“怎么了?都不吃?”
“没什么。”他说,“我看你吃得香,看来身体好多了。”
分开洗过澡,上了床,两人同盖的薄被铺在床上,他没钻进去,而是往远处挪了挪,然后弯曲了身体,把头放在我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