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烧东西以后还是要守在边上,你看,要是我迟到一步,家里要出事的。”他可以不必这么孝敬我,但这点简单的生活常识我觉得他得会。
“知道了,知道了。”他心虚又苦恼地叹气,“好好的燕窝,给我炖得像拉稀了一样。”
这话听得我胃里惨叫了一声。
脆果最近都要累出工伤了。
第32章
我妈主治医生告诉我,我妈就这两个月时间了,要强行续命也不是不行,但病人会非常痛苦。
对此我的答复是尽量让她舒服点,少受点苦。她这辈子够苦的了。
得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头反而一片羽毛落了地。仅管中途有短暂盲目地乐观过,好几次麻痹自己,但实际上我是清楚我妈不行了的。癌进了骨头,神仙老子也救不了了。我一直在等这道判决书,心里的石头等得化成羽毛,轻轻落下,只剩下空洞。
跟李元对账的事眼下也不再焦虑无绪了,计划也随之明朗。我妈走了,骨灰必定回归故里,等到那时把她用过的老手机里的信息找出来查。
我觉得那是一个关键。
我爸颠倒错乱的话,我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我想自己先尽量弄清楚,这种事毕竟不像之前情侣间林林总总的小误会,摔摔打打就过去了,这件事开口不能莽撞。
去病房,我走得极慢,一路琢磨着怎么跟我妈开口。到了这个田地,病人应当知情。等进了门,仅仅一个对视,我妈就心知肚明了。她眼睛里散发出一种透彻又安宁的光芒。
“以后我想多吃点好吃的。”她说。
我点头,一言不发地到床边坐下,然后弯下上身,抱着她的膝盖,把头贴放在上面。
读初中前我经常这么做,我妈也喜欢顺手揉搓我的头发,说我头发软得跟蒲公英毛似的。后来就说我头发没那么软了,长硬了些,不滑手了。因为我长大了。
长大了也就不再那么做,仅管身旁许多同龄孩子还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我长得比他们早。
这次我妈又来轻轻抚摸我的头,摸着摸着手爬下来,掰我手指头。我这才发现我十根手指都嵌进了被子里。
经历了蟑螂事件,店里客流骤减,路过的人不乏有指着牌子指指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