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小东西?
那耗子其实是只仓鼠。
抓下仓鼠后,才看见李沫杵在对面。
“李沫你干什么?”我问他。
他躲躲闪闪看着我,结结巴巴挤出来一句话。“小、小飞棍来了。”
他那样子瞧去一开始是要给我个惊喜,但我的反应在他预料之外,他于是又慌张起来。
我并没有不高兴,我的反应不过是一个正常人被死去烂梗跳起来左右开弓攻击的反应。
那夜过后,李沫有意在我面前改掉他原本的状貌。那个傲慢,阴郁,挑剔,刻薄的李沫想让自己看上去温暖,外向,懂事,替人着想,最终呈现出的效果却不亚于林黛玉舞锤,汉尼拔吃素,孙悟空烽火戏诸侯,西门庆三打白骨精,金穗鱼肉百姓,程奔劫富济贫。
其实他怎么变,对我都没影响。他现在的样子我没多喜欢,他顽劣不改,我照样治得了他。我情愿他是自己想要改变,变为他认为的好人,这比单纯取悦我要积德多了。
“我以为你喜欢。”他一脸吃瘪,来接我手中的仓鼠。
我确实挺喜欢这小东西的,手感软绵绵挺好。我抓着没给他。
这会我突然想起来了。有回我们三个去吃下午茶,吃完闲逛经过一家宠物店。我对着笼子里跑步的一只仓鼠看了半天,它跑不动了,我还为它喊加油。
我记得那会李沫还在给我摆臭脸呢。
小仓鼠两个绿豆眼对着我,因为五官太过于小,看不出它对我有什么想法。我要怎么逗它?嘬嘬还是吱吱?肯定不能猫叫,我汪了一声。“它叫什么?”
“……小飞棍。”
我就知道。
“是个姑娘。”
“看出来了。”小飞棍头上别了支迷你蝴蝶结发卡。我又端详了她一会,突然觉得她像谁,像从前经常带我去他们家蹭饭的一个姐姐。她这几年都在外打工,回乡很少见着。
“能改个名字吗?”姑娘怎么能叫飞棍呢,多难听。
李沫食指搔了搔额头。“就养了两天,应该可以改。你想想。”
女孩叫什么好?我把我能想到的名字都叫了一遍。丽丽,娜娜,美美,小芳,露露,妮妮。仓鼠啃着我的手指并无反应。我只好试着叫了声“小飞棍”,她啪地就跳到了我脸上,然后开始攀登我的头。
行吧,那还得叫小飞棍。
放下行李,整顿了片刻,我就赶去医院看我妈。临走前,李沫忽然想起什么,又来跟前报道。
他先是杵在那,一句话也不说。我问他:“怎么了,除了小飞棍,你还有个窜天猴?”他才开口:“莫河川,我和程策带人把他教训了一顿。”
我一愣,“你觉得行就行。”我也不想再管那么多,我接着换鞋。
“后来程奔派人过来阻止了。”
我脚下停住。有意思,怎么哪儿哪儿都有这家伙。“他跟莫河川有关系?”
“也说不上什么关系,莫河川他爸的工作是程奔安排的,莫河川能进那所学校也是程奔的人情。”
我眼珠转了转,心思也跟着转了转。“我明白了。”
我其实也没明白。
我妈气色比我去外地前竟好了很多,皮肤、嘴唇都有些血色了。吃点心的时候也多吃了一部分。
出了医院,我心情就像一团攥紧的棉花被一下子松开了似的释放。没错,个位数概率又不是0。
沿途我还给小飞棍买了袋瓜子当作零食。
李元这天准点回家吃晚饭。他最近业务进展得顺风顺水,我又因为母亲身体转好,双方气氛还算和谐。李沫显然连装都困难,看他屡屡投向李元的杀猪刀似的目光,我都怀疑他想把小飞棍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