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撵起来,一块儿去凑热闹。
排了半小时队终于排上号。菜单上花样不多,我一眼就扫完了,想好了要点什么,他却踟蹰不定。
“没喜欢的吗?”我跟他交头接耳,“你看,你喜欢的摩卡在上面。”
“太贵了,我们点一杯吧。”他小声说。“再说家里有的喝。”
“两杯摩卡,他那杯要最大的!”我对服务员说。
喝饱了咖啡,我们还淘了几本书,用纸袋子装着拎在手上,步行回家。
出了小镇最繁华的地带,是一条凹凸不平的土路,两边种满了高粱,绿叶红穗,如同火焰在水面上翻滚。
他换了只手提袋子,牵过我的手握了握。“就是在那里。”他指着红绿交杂热烈氤氲的海洋说。“李沫把我杀了。”
舒怀意前一世死于闷烧的夏季,他说他还记得耳边高粱在风中嘤呜的悲鸣声,枪响过后焦涩的烟味,以及李沫眼中焚烧着的比血比火更炽热的仇意。
那天回到家之后,舒怀意连睡了两天。他事先预告的话是:我要多睡一会。
次日到中午,他还不起,我把午饭热在灶台上,折进卧室,举着鸡毛掸子隔着被子轻轻敲打他的脚。“还不起啊?再不吃饭成仙了!”
他从眼缝间送出点眼波,又合上了,像只对人爱搭不理的猫。我顽劣地拽着他一条胳膊将他拖起,他又倒下,拖起,又倒下,重复了三次,我不再动他了。我很慢地在他枕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