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店面很小,一晃而过,他眼神仍不住往后飘,带着一股缱绻的轻柔。
虽都成了往事,我也没有吃回头草的爱好,可看他一脸神往,我又不觉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初遇能叫他记挂至今。
“当时是怎么样的?”我问了出来。
“当时啊,”他思索片刻,“你一眼就看上我了。”
啊?他也做了那一套炸裂的动作吗?
我感觉到我身体深处的某个地方像孵化的鸡蛋一样发出轻微的碎响。那是我对自我的坚定认知。
我悉听不语。他接着更加绘声绘色地说道:“后来你还把我的照片打印下来,贴在门口,下面写着盼君常来。”
好了,这下小鸡都孵出来了。“我被下降头了?”
“也可以这么说。”他居然还大言不惭,“中了我的情蛊。”
监狱现在教这个?我白头神探拍脑门。
“李元。”我严肃地打断他,“我只是失忆了我不是穿越了,你能别编小说了吗?”
他悻悻的,装作看路。
“说实话。”
“好吧。”他干咳一声,“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把我痛骂了一顿,凶得很,后来我天天来你店里找骂。”
这还差不多。
他的案件我大致上都了解了,包括他姐的遭遇。他一个颇享名誉的企业家,一朝锒铛入狱,过往有关审判的追踪报道现在都还能找到,与李沫的叙述相互佐证,差不了太多。
刚在书房讨论完莫河川,李澈单独留我下来聊了几分钟。她为李元的为人辩解,说道:“唐家和李家过去交往密切,你爸替我们也开过几趟车。那会李家是我当家,你爸本来是向我来借钱的,可不敢开这个口。李元年纪还小,一天到晚莽莽撞撞的,什么都不懂,你爸有身江湖气,李元那个年纪的孩子都崇拜这些,你爸不敢找我,就去找李元,李元手上没经济权,只好向我来请示,还帮着你爸说话。我让李元把钱交给他,也算帮李元买个人情,难说日后用得着呢?”说罢唏嘘“我要是没多那个心眼,当场回绝,也许又是另一种局面了。”
不得不承认李澈很懂人心。如果说在听闻这件事的过程中我对李元会产生忌疑,最大莫过于李元那么早就知道收买人心了。心机深沉的人总是难于获得好感。
“李元后来拿债务要挟你爸去撞人,这点没什么好说,人一旦有了报复心,都是有坏脑筋的。”她最后又说。
事实上我不想再谈论这件事了,尤其与李澈。李元为什么杀人,李沫解释过,报道上也有,我都知道。只是,李澈被公然撕开过的伤口为了我这点看法再撕开一次,我觉得不值,也感到愧疚。
“姐。”我这么叫她道,“都尘埃落定了,李沫都放下了,听他说我和李元已经和解了,无论当时怎么和解的,一定有道理。李元是好是坏,我也总再能看清的。我想他……大概不会很坏的。”我边说着,边有些局促地拨弄着桌上的相框,照片中是学生时代的李澈与另一名女子。
“哦。”她看出我不愿评判,便岔开话题,指了指那名女子。“那是程奔妹妹,就是莫河川生母,她是我从前同校的学妹。”
“穗穗。”李元叫我小名,两字出口无比丝滑,看来他经常这么叫唤我,我听了却也没觉得别扭,“嗯?”应了他。
“下个礼拜。”他咬了下唇,“我去做手术,你能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