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有个男人吞咽着分泌上喉的口水,不自禁地往我们这头迈进一步,立即被霍双用枪逼了回去。
我竖起枪口,把枪往上提了提,凌空一划,对准了陆永开的腰。
“金总,金总。”陆永开身体里像有件东西豁然碎裂了一般,整个人危危欲坠地哆嗦起来,一米八的男人在我怀里柔弱得像龙卷风里的一把豆芽菜。“我是有事找你商量。”
“商量?”我脸侧近他耳边,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商量?”
“是,是。”他整张脸在冷汗洗涤下宛如一颗透明虫卵,苍白,虚浮,衬得两颗眼珠黑如蝌蚪,那里面闪动着人菜瘾大的不屈。“是我求你,求你。”
“放人。”我下了最后通牒。
他如同遭到当头棒喝般,目光显出惊讶与震怒。他大概以为我会问他想商量什么。我当然好奇,可我不能马上开这个口,我得让他知道我的主动权有多大。
他噙着那种目光,脸上肌肉挣扎着,陷入踟蹰。这回我没再鸣枪相逼,我等他思虑周全,等他认清形势。
“……放人。”终于,他艰难地下达命令。
松绑后的郝鲍被推了过来。我手里还拿着人,霍双抢上前,一把搂住郝鲍,胳膊连带大半个身子护住她,小步但飞快地将人带到我身后。
他们过来一路上,我上下扫视郝鲍,检查她是否无恙,直到她小声确认“没事了”,我才放心地点了个头。
完全失去了筹码,陆永开黑冷潮湿的眼睛光芒黯淡,全身肌肉为之松懈,一副任人宰割的摆烂模样。
他以为不再有商量的余地,看他到了绝望的极点,我把这个机会重新亮了出来。我平和地对他说:“说吧,想谈什么。”
接下来我们的谈话将不会是对等的谈判,而是我对他的恩赐。
他显然意识到了这点,有史以来首次不再表露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