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乔宴反应, 她怨气更重地抱怨:“真是翅膀硬了。我们不联系你,你也真不来联系我们!是想?吃官司吗!怎么,半脚入土的油腻老男人那么好睡?让你乐不思蜀,忘了出处了?!”

乔宴手指头轻微颤抖:“不是你说那样…你别说他…你好讨厌…”

乔太太耀武扬威地笑了一下:“怎么,声音抖成这?样。是被?老男人日夜糟蹋虚了, 还是你那贱毛病又?犯了?老男人会像我一样,在?你昏迷的时候给?你喂药吗?”

乔宴大声道:“你怎么…怎么这?么无耻!我之所?以昏迷,难道不是乔怀庆他,他打我…造成的吗!别找我了…别找我了!”

乔宴挂了电话。

但电话又?来。

一直响, 乔宴神经质地把电话丢进垃圾桶,又?手忙脚乱捡起来擦了擦。

他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乔宴用力地用袖子擦拭手机,像擦拭无论如何也和乔家?脱不开?关系的自己。为?什么乔家?人还要和自己绑定关系…不是说好断绝了么, 不是都已经把爷爷接过来了么…为?什么他们想?要找自己,自己就躲不掉!

乔宴眼?睛里满是本能反应带给?他的惊恐, 像是这?个女人的声音,在?幼年时对他造成过不可逆的伤害一样!

以至于时过境迁,只是听到她的讥笑, 那埋藏在?心底的大雨, 就顷刻升腾,蒸出铺天盖地的、一寸一寸低垂下来的云霾。

天罗地网,碾碎着他。

嗓子里呜呜地哽咽, 嘴里颤抖地喃喃:“擦不干净…擦不干净…”

乔宴突然?用力地把手机再次丢进垃圾桶。

电话铃声像是催命的音符。

突然?间诱发了他的感官过载。

他踉踉跄跄退至墙角,蹲在?地上把自己蜷缩起来,捂住耳朵:“去死?,去死?…”

迷迷糊糊间,冰冷汗湿的身体,被?抱进木质香味淡淡的温暖怀抱。

乔宴像是即将溺水的人,终于寻到了浮木。

他手臂软绵绵地攀住赶来抱他的霍景盛的脖子,用尽了全身力气,却还是攀不住。

霍景盛就蹲跪在?地上,把他换了个姿势严丝合缝地抱住:“乔宴。”

“不怕。”

“我在?这?。”

乔宴嘴唇打颤,瞳孔失焦,看着他的方向像是要叫他,却叫不出声音。

霍景盛知道,乔宴这?副模样,多半又?要对着他…叫别人了。

霍景盛于是满足他:“是我,是哥哥。”

乔宴眼?角滚下泪珠:“哥哥…能帮我找找…霍景盛吗…”

“我肚子里的宝宝很害怕很想?见到他…像是,像是在?想?爸爸…”

乔宴声音减弱,勉强说完这?句话时,泪湿的脸已经埋在?霍景盛怀里昏过去了。

霍景盛像是遭到了乔宴那句话、和乔宴在?他怀里昏迷的双重重击。

把乔宴抱起来往床上放时,肢体僵硬得?像个浑身漏电的笨拙仿生人。

公司医务处的人很快就来了。

林琅也紧跟其后,带着医药箱慌慌忙忙地赶来。

十分钟后,乔宴瘦削的手背又?扎上了针。

林琅喘/气:“还好…用不着去医院。应当是救护及时,体征数值的波动不大。”

林琅教过霍景盛针对乔宴这?种病人的应急救护方法。霍景盛应当是照做了。

林琅忍了忍还是道:“别再让他动情绪了。好吗?”

“这?一次次的,别说他受不受得?了,我都要被?吓死?了!”

林琅说话时,霍景盛自垃圾桶里捡起手机。

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