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河上漂着点点荷花样的彩灯,随波逐流,摇曳荡漾。好像远处的盛世繁华,人声鼎沸,与他们无关。

纪瑾瑜的目光飘向远方,思绪纷杂:自打来到这世上,自己谨守规矩,不越雷池。如今却有了个不过见几面的异性朋友。这算不算是荒唐?既然注定没有交集,为何刚才不一口否决,还做出那肝胆相照的样子,到底是舍不得吧!

理智如她,到底由着性子做了一回糊涂的买卖。

杨承的目光却紧随着纪瑾瑜,眸中的浓烈翻涌,却异常清明。

“他是个非常不错的人,文采不俗,也没有风流的癖好,当可以托付终身。”

纪瑾瑜一愣,才反映过来,杨承口中的“他”是谁。

“只是他年少得志,虽无富家子弟的纨固,却难免有文人的孤傲清高。你性格虽隐忍但要强,所以难免有遗憾之事,当婉转处事,徐徐图之。时日长久,他自当知道你的好处。”

“他虽没有处处留情,但爱慕者却并不少,身边不乏烂桃花,他舅家的一个姊妹,你当小心。”

“薛家几房媳妇,长媳性格敦厚但懦弱,最不得陈夫人欢心;二房虽然精于算计却并不高明,然却深的陈夫人喜欢,如今掌管着薛府;三房出身书香世家,做的一手好画,为人淡泊,你应当能与她处的融洽。”

他缓缓地说着,理智而郑重,跟刚才红着脸挠头的少年判若两人。

纪瑾瑜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却不敢露出半丝的情绪。

若说不感动,那是假话。这世上,除了顾氏、纪洪,还有谁,这样关心过自己?他到盛京并不久,这些消息,恐怕是他处心积虑打探来的吧。

她正了神色道:“杨承,你说的这些,我会谨记。”

杨承还是那句话:“嗯!若是以后有了难处,就去柳树胡同找全旺。”

他的话刚落音,就听见一声娇俏的喊声:“哥哥,你让我好找!”

来人正是刚才陪在杨承身边的少女,她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梳着双丫髻,穿着鹅黄色的夹袄,月白色的罗裙,手中拿着五六个形状各异的花灯,正气鼓鼓地瞪着杨承。

她瞪着眼睛气呼呼地指责杨承:“你说让我去买灯,不过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真是过分!等开春我回了南边,看我不告诉祖母!”

杨承却对她的指责毫不在意:“好啊!你若是告诉外祖母,那我也告诉外祖母与舅母,就说你偷偷跑跑出来去看花灯,看谁会被训斥!”

那少女一跺脚:“你是哥哥!你就不能让让我?”

杨承却不吃这一套:“当初你求我带你出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哼!”那少女气鼓鼓地坐在纪瑾瑜旁边的石凳上:“累死我了!”

“咦!这个姐姐好漂亮!”,那少女这才发现了纪瑾瑜,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眼珠子在杨承与纪瑾瑜之间转个不停。

纪瑾瑜觉得这个少女活泼好玩,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

杨承却微微有些不自在。

那少女像突然间发现了什么似得拉长了声音:“哦!”

她站起来,围着杨承转了一圈,说道:“原来哥哥不止是看灯,而是“看灯兼看看灯人”啊!”

“你胡说什么!”杨承敛了眉色,拉过那少女:“别胡说八道,天不早了,快些回去!”

然后不由分说,将那少女连拉带拖拽走了。临走的时候,那少女还回过头来,冲纪瑾瑜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纪瑾瑜看着她们渐行渐远,突然间想起她们是两个人一起出来的,湘月一定急坏了。

她忙站起来,左右寻找,终于在一个小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