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任延心里得了病,忍不住想,要是现在换了秦穆扬在这儿,看到他这幅样子,一定会冷不丁凑上去亲他。岂不是得逞?
但秦穆扬不在这儿,坐这儿的不是秦穆扬,想亲他的也不是秦穆扬。
安问轻轻踢了下他的脚尖,似在让他不要发呆。
任延回过神来,被他捏着的那只手反客为主地牵住了安问的,微微用力,便将人轻而易举地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单膝磕着跪着,跌进了他的怀里。
“嗯!”
安问一瞬间懵住,哼了一声,放在床上的药油瓶被他撑落的手碰倒,洒了些出来。空气里的气味如此重,令人不堪忍受,他仰起的巴掌脸轻轻屏住呼吸。
他仰着脸的样子太乖,任延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他的侧脸,指腹揉着他柔软细腻的眼底。
“没受伤,骗你的。”他哑着声说。
安问愣了一下,表情变幻,意识到自己被他骗,抽着手想走。但任延没让。
他总是这样,抓在手里的便不轻易放手。安问想起两人小时候一起救过的一只流浪猫,三四个月大,通体乳白,将粉色肉垫的爪子乖乖地送到了任延手里。任延揉捏着,厮磨着,让它不舒服了,喵呜哀哀叫唤,想走,但如何逃过?只好柔软在地上,大张着四肢,勾着后腿,亮出柔白色毛发覆盖着的肚皮,任由任延手从腋下抚至那儿,慢条斯理地、意犹未尽地抚弄着。
是它自己不跑的。任延说,你看它很舒服。
安问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只猫眯着眼被他玩着柔软身体的模样。
他无处可逃,只能学那只猫一般闭起眼,浓纤的睫毛止不住地颤抖。
任延什么也没对他做,只是低垂下脸凑近他,高挺冷峻山峰一般的鼻尖抵在了安问的脸颊上,抵得那样重,害得他软如奶油的面颊被抵得凹进去一点,如同给他造了一个酒窝。
他闭上眼,一手仍抚着安问的脸,寻常地呼吸,嗅着安问体肤的味道。
“为什么这么香?”他用高高在上的淡漠的语气问,尾音却又蓦地沉下去,像叹息。
安问心里的那只猫柔软地瘫在地上了,亮着可怜的肚皮。很喜欢他的质问和嗅闻。
洞开的窗户灌进风,楼下稚子念“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声音像坐了旋转木马般摇晃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