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地从他怀里跳走,准备去嗯任五桥告状说他儿子人身攻击。走廊光漏进一线,崔榕拎着两听冰啤酒站在门口:“喝酒吗?”
任延一手搭着床尾支起腮:“不生二胎了?”
“别开大人玩笑。”崔榕作势要揍他,在任延身边盘腿而坐,递给他一罐:“怎么了?被篮球队开除了?”
任延单手起开拉环,在气泡声中说:“没怎么。”
“还是暗恋哪个女孩子,被拒绝了?”
任延扬起脖子,闻言不置可否地哼笑了一声,灌下一口啤酒。
“不说话就是默认。”崔榕明白了:“聊聊?”
“不知道喜不喜欢。”
崔榕听了这句话,反倒沉默。
崔榕再没见过比任延更独立有主见的男孩子。他九岁跟着她一块儿出国,中间转过的学校崔榕连数都数不清了,但无论是九岁还是十岁,任延永远是书包一拎自己一个人去报道。
白人区的小学里东亚面孔稀少,他遭到孤立排挤和霸凌都不说,额角缠着绷带带着浑身伤回来,轻描淡写说自己已经都解决好。
想打篮球,就去跟教练死磕,教练种族歧视,他挨个挑校队成员one on one,从饮水机冷板凳成员到队内王牌的距离,他只用几场正式比赛证明。
崔榕不操心他的成绩,是因为她知道,如果一个人能明白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并且能够坚定不移、越过高山翻过险阻去争取,就已经是最具备成功素质的人。
她还没见过任延失去主见、说出“不知道”的时候。她在商场上洞悉人心,要看透自己儿子,也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