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2 / 2)

去下国际象棋、下围棋都游刃有余,何况跟几个青少年打麻将?加上老天眷顾手气爆棚,下场半小时就胡了四把大的,清一色七对子信手拈来,把卓尔婷都打哭了:“你赖皮,你出千。”

安问摊了摊手,似笑非笑:“对你还用出千啊?”

卓尔婷嘤一声,转账转得痛心无比。

麻将打到快天黑,都上头了,西瓜都没惦记吃。安问的后背记住了任延的心跳,从紊乱的、那么快的,到渐渐平稳。他不知道任延为什么心跳要快,是因为看他牌抓得刺激吗?只知道腰间的手一直不松,似贪这一晌的亲密接触。

晚上住帐篷,气垫床早就打好了气,卓望道嘴上说着一米五的尺寸累赘,实际上赖在上面不肯走。一起开黑打了几把游戏,他出帐篷放水,回来时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竟连帐篷拉链都没拉严实。

那条蛇出现在帐篷里时,除了一叠声条件反射的“我操”外,便是三人集体性大脑空白。

也许是安问刚喷了驱蚊液,身上有刺激性气味,蛇莫名便敌对了他,昂起脖子,丝丝吐着蛇信子。安问两手撑在身后,两条腿一前一后曲着,一动也不敢动。气垫床在他手掌的用力下发出微妙的咯吱声,每一声都在刺激着这条冷血动物的预警攻击机制。

任延扑过来的动作和蛇蹿起来几乎是同时的,卓望道则像个炮仗般高高蹿了起来,一脑袋顶掉了帐篷上悬挂的应急灯。一团混乱的脏话中,谁也没听清任延那声吃痛的闷哼。帐篷内陷入黑暗,黑暗渲染极致的恐惧,卓望道几乎快吓尿了,手指尖触碰到什么冷冰冰的东西,他又是一声发着抖的“我操”“我他妈摸到蛇了……!!!”

安问深吸一口气,怔怔的、虚弱的、咬牙切齿的:“那他妈是我的手……”

模糊的黑雾中,只有任延的声音始终冷静:“蛇在我手上,卓望道,开灯。”

卓望道胆战心惊地摸着灯,将马灯捧在手中按下开关,光线终于再度亮起。狼藉的帐篷内,安问被任延压在身下,任延半跪着,一手护着安问,一手按在防潮垫上,捏着蛇头。

“你没事吧?”任延目不转睛地望着安问。两人距离极近,他几乎可以看清安问颤抖的睫毛,也将他眼中的恐惧看得一清二楚:“别怕。”

安问吞咽了一下才找到声音:“没事,你……”

他想问任延干什么扑过来,但卓望道没给他这个机会,他的声音惊恐到倒嗓“你腿被咬了?!”

小腿肚上两个不明显的牙洞在渗着血,在如此昏的光芒下,看着颜色偏深发黑。

任延撑着身翻过面来,仰坐在气垫上长舒了一口气,一手按住腿上穴位:“这蛇可能有毒,小望,你去让尔婷学姐开车,问问,把酒精灯和刀找给我。”

说着话时,蛇还顺着他的手臂攀援绞紧挣扎,任延额上冒着冷汗,面无表情地捏住它的头身两段,左右一拧咔嚓一声,颈骨断了,被他垃圾一般甩在一边。

他的脸色很白,有意识有节奏地控制自己的呼吸,一呼一吸间不让自己急促,以此来稳定心率。安问的脸却比他更白,在包里翻找酒精灯和刀的手抖得厉害连手腕都跟着一起在抖。只有卓望道还在发愣,像被抽走了魂,安问喊他的那一声颤抖却凶:“你愣着干什么!他妈的快去啊!”

卓望道如梦初醒,跪在地上拉开帐篷门时,听到任延轻笑一声。

他竟还有心思调笑:“好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