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1 / 2)

“你那里怎么这么安静?”

“在车里。”

“在回来的路上了是吗?那你注意安全。”

“嗯。”

崔榕挂了电话,似乎觉得哪里有怪怪的,又说不出明确的所以然。大约是太乖了,她不习惯。

挂了好一会儿,手机黑屏,一切都落入安静后,任延才意识到这通电话已经结束了。他放下手机,前方路灯高悬明亮,黄澄澄的,照着笔直通畅的柏油马路,像下了一场雨,一场雪。偶尔有车子经过,彼此速度都很快,发出短促的“唰”的一声。

任延莫名想起跟安问尝试约会的那一天,从他玩机车的山路下来,路也是如此宽,夜也是如此静,灯也是如此明,一切相似,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虽然安问不能说话,但他的喜欢比谁都明亮。

电动跑车缓缓在路边滑停,车里的人慢慢地下身,将脸埋在了圈着方向盘的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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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到家很晚,行尸走肉般倒头在沙发上睡了一夜,但第二天仍旧很早就醒了。

做功课般将安问的电话、短信和微信都拨了一遍,确认拉黑没有解除。

微信里的“分手”和“恶心”那两条,他昨晚看了很久,直到每个字每道笔画都开始不认识了,他终于面无表情而眼神古怪地将它们从手机里删除。

如此,两人的聊天界面才干净得多了,像以前那样。

不知道是熬夜还是如何,心脏像是饱受折磨,沉滞得像无法跳动,任延因而没有练球,到学校前所未有地早,住校生连早饭都还没吃回来。是个雾蒙蒙的早晨,早读下课时从卓望道嘴里确认了安问今天没有来上学。

“他好像又请了一天假,吴居中刚刚还问我呢。”卓望道挠挠头:“他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啊?没听我爸说啊,你问过你爸妈了吗?”

任延点点头,没有表示。

“哎,问问自己怎么说啊?”

卓望道承认,在他问出这句话后,从任延脸上浮现的,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从未想象过的眼神。他从没想过这样的神情会在任延脸上出现。

不妙的直觉十分强烈,卓望道放低声音,试探地问:“……你、你们两个,不会分……”

任延淡淡瞥他一眼,卓望道两手捂住嘴巴,瓮声瓮气地说:“呸呸呸,我不说了。”

“今天下午曲水节彩排,他缺席么?”

“我操真的,都在愁呢。”

看来是真的不出现。任延再度问:“那明天比赛,怎么说?他来么?”

“我不确定,林乐乐他们也在打听。”

“有消息告诉我。”

预备铃响了,任延转身,听到卓望道在背后叫了他一声:“哎,延!”

任延回头,看到卓望道刻意扬起笑:“你别自己想东想西的,问问不会的。”

任延很轻地点了下头,走进十五班的教室。

艺术团的张老师给他发微信,跟他确认伴奏带。音频上写着「better 」,是任延要在曲水节唱给他听的。

第99章

因为喝大了, 安养真一宿都没睡安稳,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全是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一会儿想,操, 安问居然喜欢男的, 一会儿想,干, 任延把他弟弟拐了,最后,又都落到安问房间里的砰砰声和咚咚声中。

安养真觉得自己看了一晚上鬼片, 那些砰砰声和咚咚声, 像极了恐怖片里音效。有谁被夺去了声音, 满腔委屈与愤怒都无法诉之于口,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敲着门,数着数。门背后的痛苦没有人看见, 门背后的求助无人知晓, 人们说门背后住了一个疯子, 别进去,是他自己不想见人。

安养真在梦里帮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