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2 / 2)

得了不痛不痒的一句“好玩”,仿佛在意这个赌注的只有他,而在意这个赌注的他是个傻子。

洗手间藏在通道里侧,安问越走越快,还没进门,便被任延从身后拧住手腕抱进怀里。他的目光深沉却锐利,紧紧地锁着、逼视着安问:“为什么明明没有,却还要撒谎编一个骗我?”

安问用力推他,力气很大,不是装样子,但任延纹丝不动:“我说好玩,是因为这个结果我根本不在乎,无论那一百二十条鲨鱼有没有经过第二次,我都觉得我们应该在一起,我还是会争取你、追求你,一年,两年,上了大学,除非有一天你跟我说你已经找到了喜欢的人,真喜欢女孩子也就算了,如果是个男的,你猜我会不会放弃?”

安问的动作都止住,听到任延冷静、如常、字字缓慢清晰地说:“不会。”

洗手台的流水声停住,有人从门口转出,任延把安问的脸按进怀里,用身体挡住了对方奇怪打量的眼。安问被他压在墙上,脑袋被任延紧紧扣着,耳边都是他潮热的呼吸:“到时候,你喜欢的人恐怕要嫌我阴魂不散,他会吃醋,但我会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报警吧。”

安问想笑,但这种时候被逗笑是缺德的,缺德只能怪任延,他在他肩上用力咬了一口,任延闷哼一声,怀抱松了,似笑非笑地看他:“这么好哄啊。”

安问抿着嘴,愤怒小鸟的表情,手语拆穿他:“你骗人,你那天晚上还说,你当朋友冷淡得很。”

任延捂住肩膀,一边吃痛,一边笑个不停:“你怎么这么聪明啊,”定了定神,敛起这样的玩世不恭,不知道是哄还是真心:“其实每句话都是我的心里话,因为舍不得放手又偏偏要故作大方,所以每天都在说着自相矛盾的话,做着自相矛盾的决定。”

很奇怪,任延的语文不好,却擅长表达自己,而他表达爱意这么多次,都不如这句自相矛盾让安问砰砰心跳。

任延也会为他辗转反侧,反复下着没有意义的、下一秒就会被推翻的决心。

语文试卷不曾教的,安问在任延身上学会了原来游刃有余的反义词是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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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数着时间过,又拼命想挽留它,时间便会过得很快,正如考生于考场上的倒计时。两小时嫌多,做数学卷却并不嫌多,四个小时似乎漫长,约起会来却短暂,听说当初爱因斯坦就是如此向前来拜访的妇人解说相对论。

从海洋馆出来,便已是日暮将至,又开车去小东山,走路去敲响俄罗斯艺术家工作室的门,抱回焕新了的小熊,一路缓缓地沿着落满花的红砖坡道回至车里,如此又是一个小时过去。

星星悬在遥远之处,高架桥的风大得让人难以呼吸。

安问怀疑任延是算过的吧,在山上停下时,正好八点。

“本来想骑摩托带你来这里兜风的,或者去鬼屋,或者看……搏击表演,不过都来不及了。”任延甩上车门,拧开没有味道的气泡水,“这里的夜景很不错,也适合飙车,偶尔会来这里骑山地车爬山,练心肺。有一次下山时冲了坡,被迫玩了把山地速降,骨折时差点痛晕过去,猫头鹰都被我给吓走了。”

安问跟着下车,听他的恐怖故事,脚下都被碎石子绊了一下,被任延笑着扶住:“干嘛,你也想滚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