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问扑进怀里,不想却静悄悄的,只是整个三层别墅所有的大灯主灯都被打开了,灯火通明得几乎刺目。任延笑了笑,看来是真的还有恐怖片的心理阴影,那昨天喝酒是为了壮胆么?
心里不是没有期待,总觉得安会带着一股甜腻的酒味上来,软绵绵不管不顾地索吻。
但很快便失望了,安问从楼上下来,步履平稳眼神清明,打着手语:“是篮球队有事耽搁了么?”
任延走过玄关,“你也知道了?”
“全校都知道。”
“不必担心,我能处理。”
安问无声地“哦”了一下,明明准备了一晚上如何安慰的,怎么到了现场,又这么笨拙了?他搜肠刮肚着该如何说些好听的话,任延却已经略过了他:“作业写完了么?不睡觉?”
安问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拉拉他衣角。
任延停了下来,回头看,安问干巴巴地问:“今天没买花么?”
任延看了眼昨天买的欧月,正摆在一楼的大理石餐桌上:“你记得我晚上买了花?”
安问摇头:“猜到的,好漂亮。”
“家里花瓶都插满了。”任延回着。
安问想象着昨晚上的自己是如何跟他一起剪枝插花的,又是如何的灯光,光影落在如此重叠到繁复的花瓣间,画面应当是浓墨重彩地漂亮。任延又跟他说了些什么?
是不是对待会说话的自己,比今天的自己更耐心一些?
任延转身步上楼梯:“我先去洗澡,你早点休息。”
氛围一冷清下来,别墅都显得空荡了。过了会儿,任延那边的浴室传来花洒声,安问就地在台阶上坐下,两手托起腮,心里默背着腹稿。
你一个人训练还习惯吗?教练为什么要雪藏你呀?继续训练的话,正式比赛会上场吗?不要气馁,只要默默努力,再怎么无人问津的时光,也能扎进土壤盛开出花。不管怎么样,我(和小望)都会一直支持你。括弧里的内容视氛围决定要不要说出口。
算了,任延看上去并不需要。当然,如果他能开口说话的话,不管任延想不想听都由不得他,安问早就一股脑地说完了。
任延擦着头发出来,一眼看到的就是安问一个人坐着的背影。
大理石台阶冰冷,安问穿着柔顺的奶白色睡衣,瘦而单薄,垂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难道台阶上有蚂蚁搬家吗?还是在突然起了兴致研究起石纹来了。
“怎么坐这里?不冷么?”
安问扭过头,垂贯三楼中空的水晶吊灯照着他,有种华美的苍白,眼圈莫名红红的。
任延顿住,抓着毛巾:“怎么了?”
手语无声:“我昨天回来,你也是这么不理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