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几案摆满一地,实?在?不够了,大人与孩子共用一张也是有的。
食物按份分配到每个人面前。
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所以婚宴也是用普通的蔬菜外加一些山上的野菜,肉菜是豆豉焖蒸鱼鲊、炙熟的鸡鸭、还有山上野兔做的甜脆脯等?等?。
饮品除浊酒之外还特意?为女客准备了酸浆水、鲜果汁。
虽然都不贵重?,但也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兰因和阿应在?在?亲朋好友及乡亲们?的见证下,拜高堂、拜天地。
最?后?夫妻对拜时,天边还余留一点红光,犹如一条红线贯穿南北。
盈山的群鸟竟衔花枝果枝倾巢而出而出,盘旋飞舞在?众人头顶,山林里鹿呦熊吼,沸反盈天。
众人啧啧称奇,叹为观止。
众鸟抛下花与果,在?空中叽喳欢叫,逐渐飞离。
等?奇观彻底散去,兰因与阿应也同饮完合卺酒。
小孩们?把地上的花又往天上撒,一边喊着?:“礼成咯!礼成咯!”
兰果跟在?后?面拍手,小脸都激动红了。
一向大大方方的新妇也在?这一刻脸颊染上红晕,垂眼抿唇间多了几分动人的娇羞。
身旁的新郎微侧着?脸,目不转睛望她,唇角带着?温柔的浅笑,眸子里也全是柔情,那神情当中藏不住的爱恋让他清冷出尘的气质多了些人情味。
一对璧人,联袂而立。
人生喜事,莫过于此。
天边霞蔚云蒸,地上宾客齐贺,连路过的风都温柔了几分。
它抚平了盈蛇曾经的伤痛,带来了新的希望。
晋江 蛇神报恩(七)
晚霞被夜色吞噬, 兰因?家的院子内外?还亮堂着,参加婚宴的宾客还都?在兴头上?,不舍离去?。
兰因?带着阿应忙于招待, 听?他们嘴里重复着“佳偶天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等喜庆的贺词,两人的脸上?始终带着幸福的微笑,一如平凡的乡间新婚小夫妻。
殊不知此时不远处正有一行人注视着这边。
“天祖父, 村长就在那边喝酒呢,我们把他叫过来吧!”
年轻的郎君微弯下腰,对老者告状道:“那村长说不定也?是知道盈山的价值,从前我们几?次说要买下盈山他总是不肯……那么多玉矿他们这些田舍汉怎么吃得下来!”
被簇拥在中间的老人眉毛头发都?雪白,但一张脸连点斑痕都?不见?, 浑然看不出已经是百旬老人,他两手摩挲着鸠杖上?的雕纹,目光如炬地望着远方人群里最显眼的那对新人。
不只是因?为新人喜服扎眼,更是因?为那张脸。
一百年过去?了,他总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忘记那些血腥可怖的画面, 没想到?那些记忆还牢牢刻印在他心里,所以才能在这么远的距离, 一眼认出了那熟悉的眉眼。
只是曾经的妖冶凶恶全然不见?,如今温柔平静, 就好像套了一层皮囊想要混入人群的恶鬼。
鸠杖被他颤抖的手臂带动, 在地上?不停碰撞着小石子,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祖父?”年轻的郎君少见?祖父如此激.动,甚微不解, 关切道:“祖父是哪里不舒服吗?”
老人颤颤巍巍抬起一只手,“那、那个年轻人是什?么人,什?么来历?”
“没什?么来历, 听?说就是那户人家的小娘子路边捡来的,一穷二白就一张脸能看。”
“路边捡的……”老人摇摇头,嘴里嘀咕着旁边人都?听?不清的话语。
年轻的郎君也?只听?见?了一个熟悉的词“归真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