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告诉我，骨头在哪。”

唐暮云躺在酒店的床上，量着跑腿刚送来的一枚骨哨。

那哨子通体莹白，被磨得莹润光泽，顶端串了根短短的黑绳，绳头有轻微的磨损，一看便是被人系挂 在包上随身携带。

一个时前，他将青荼卜出的坐标发送给了唐家的人。根据手下人的汇报，那栋公寓中住着一个高一的 女孩，就读于本市的另一所重点高中。她和育贤高中第一个跳楼的男生正是男女朋友关系。

恶鬼无法离开大部分骸骨的所在之地，而骨哨一直被保存在远在半个市区外的女孩儿身边。它便只能追 究碰过骸骨的这些人，以作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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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饵已经到手，就等夜晚降临了。

他躺在床边断断续续地思考，青荼还维持着人形，正蹲在飘窗上，将一袋冷藏血液吸得咕嚕咕嚕响。

房间的空气流动缓慢，似乎因为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敌对而陷入胶着。操场上的那番谈话后，唐暮云的 情绪便持续低沉，他不再顺着狐妖的习惯闹闹，每一句回复都生硬冷淡，几次之后狐妖也察觉到了他的 不快，自觉地闭了嘴，开始和他保持距离。

唐暮云也不知道自己在气闷什么。

也许是养伤的这段日子，青荼的表现比起式神，更像个软萌的宠物，所以一旦狐妖撕破表面的那层亲密 关系，哪怕是笑着露出尖利的獠牙，他都觉得心惊肉跳，像是回到了当初那个木祠，仰望着那只现出原形、 无心无情的巨兽。

他状似随意地刷着手机，其实是把设置通讯录信箱日历全点开又关上。心口像被细密的麻线缠绕，令他 烦躁不已，根本静不下心去看任何东西。

手机震了一下，唐暮云瞥了一眼，信箱处有个红色的未读标记。

杨翎昱：【师兄师兄，怎么样，狐仙大人的东西找到了吗？】

他对准骨哨拍了张照片传了过去，开始字回复。

【找到了。】

杨翎昱：【哇！狐仙大人太强了 555。我真是好Vegetable,真的要好好学习了！不然论道坛肯定会被 古家那个家主暴......】

唐暮云皱了皱眉，目光在“古家”两个字上停留片刻，面露不悦。

【只是切磋，若他过界，我会保护你。】

杨翎昱：【谢谢师兄！狐仙大人在干嘛？】

唐暮云假装不经意转了转头，飘窗上的青荼已经暍完了那一袋血，正百无聊赖地抓着窗帘的绒球玩。 他又将狐耳和狐尾放了出来，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尾巴随意垂到地上，跟平时甩个不停的画面大相径庭。

【在玩窗帘。】他简短地字。

杨翎昱：【玩......玩窗帘！好可爱，师兄师兄，我能过来你们房间玩吗！狐仙大人现在是狐狸的状态

还是人形的状态啊！他饿了吗？我可以带点楼下的韩国炸鸡过来！你他会喜欢什么酱料，芥末蜂蜜会不会 太辣啦！】

【不能。半人半狐。不知道饿不饿。芥末蜂蜜是甜酱，不辣。】

杨翎昱：【诶一一？为什么不能过来啊！我们不用讨论讨论晚上的战术吗？！恶鬼我们还没过呢， 不定残肢乱飞血肉模糊....